陆檎桑嘴角带笑,似俯瞰蝼蚁。
“陈长何在?”
徐叔抹了抹额头上的汗,他知道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止是一位宫里来的大人,更是村外驻守的三百精兵,万太妃倒了,他们村里的保命符也就没有了,徐叔态度越发谦卑,“白日里,村长和大人您相谈甚欢,方才还问我大人您去了哪儿,村长如今正在里屋等着大人再议佳事。”
“如此甚好。”陆檎桑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阮阮,示意她一同进屋。
阮阮抬头,徐叔正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自己,仿佛正在等自己的解释,解释她为何和突然来村子里的官大人有了瓜葛,但她什么也不想说,也没什么好说,她跟在陆檎桑身后,在村民们诧异的注目中走进里屋。
她不想再和这里扯上关系,因此,即使村子可憎,有些话仍要说清楚。
“大人请。”陈长几步迎了出来,扯出一个违心的笑,把一身华贵紫衣的官大人奉为上宾。
陆檎桑微微颔首,阮阮自觉走到他身旁坐下,端起手边的清茶,一派习以为常的样子。
陈长如刺在背,威严扫地,面色难看的开口,“不知大人是否在宫中见过阮阮?”陆檎桑不置一词,他憋得脸红,端出一副村长的做派,转头看向阮阮严厉道:“你既已回到村子,便不可没有规矩,还不退下!”
阮阮并未搭理他,只是瞥了一眼陆檎桑,他撑着头坦然端坐,神色未改,于是她也未看眼前暴跳如雷的人。
“村长满口谎话,欺负弱女,可还有半分阮阮值得敬重的地方?”她放下手中的茶,“我虽曾在村子里生活,但如今没了母亲,这村子里的条条框框就再也框不住我了。”
陈长不敢在这里谈术者能操纵死物的事情,生怕招惹祸端,退了一步,含糊道:“这不是你该做的位置,若你想听,我可以吩咐他们加个椅子。”
阮阮不怒反笑:“为何坐不得?我在陆大人身边当差,只要陆大人没有下令剥了我的宫籍,我就还是宫里人,是你的‘上宾’,村长这点待客之道都没有?”
陈长看向一旁淡然坐观的大人,冷汗不止,原来他就是陆檎桑?白日里,他们谈合作这么久,他竟没有半分显露。
他竟在那场宫斗中斗下了万太妃,成了上位者。
陈长隐了不安,恭敬道:“陆大人,沙隐村一向是收钱办事,那时万太妃命令我们偷取您的玉牌,我心里终夜惶恐,虽阮阮偷了您的玉牌交给我,但我拿到以后便小心收着,如今就还给您。”他把所有事都栽在阮阮头上,撇清关系。
陈长从怀中掏出还未来得及使用的玉牌,恭敬地双手奉上。
阮阮一时语顿,垂首,打量着陆檎桑。
陆檎桑皱眉,对她突然的沉默感到不满,他接过玉牌,“阮阮回家探亲,是我准过的,那玉牌也是我交给她的东西,我倒有一事不解,想问问村长。”他狐狸眼半闭,把玩着手中的玉牌,缓缓开口,“为何强要了她的东西。”
陈长倒吸一口冷气,还愣在空中的手微微发抖。
这大人竟是来给阮阮撑腰的?
“村长何时偷了我的东西?”阮阮接过他的话,眼里清澄,直直的盯着陈长,“这可是陆大人给的东西,村长未免太张狂了些,在宫里可是要处死的。”
陈长权衡利弊,终是腆着脸陪笑的回道:“是我记错了,这玉牌是阮阮姑娘不小心掉了,被村里人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