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当日,街上行人稀少,坊间有些传言,说清明也是回魂日,大大小小的街道看着空荡,却挤满无数灵魂,祭扫过后就很少人外出了,避免与鬼抢道,挡去他们的回家路。
衢州杭将军家大设晚宴,城内大半权贵门户都来了人,本该是祭祖扫墓的日子,杭明介杭将军却不按常人的做派行事,年岁过四的将军,桀骜风流,衢州但凡沾了些权贵的门户都知晓这位将军的作风,不足为外人道的个性便也弄得满城皆知。
入夜后杭府灯火辉煌,今日之宴不仅汇集多数门权大商,更重要的是衢州另一位将军也过来了。
衢州城有两位将军,一是杭明介,另一位当属厉劭将军。
厉劭将军年少时参军,驰骋疆场二十年,立下无数战功,功勋显赫,不过三十六岁的年纪便身居高位,却鲜少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曾闻这位将军在战场上狠决睿智,进衢州城的那日,街上人头涌动,人人想一睹这位年轻将军的风采,尤其听闻厉将军至今不曾婚配的深闺少女,更是芳心暗动,多少权门富户明里暗里想着法子,把家中待嫁的女儿介绍给厉将军,奈何这位将军进衢州城半年,除了高位的官员,无人见过他的真容。
杭府人声沸腾,有人打探厉将军所在,今夜晚宴出没不少豪门千金,蠢蠢欲动。
此时杭府的最高楼阁中,杭明介怀里抱着温香软玉,啜了一口温香软玉以嘴度过来的酒,他笑呵呵地揉了揉美人丰腴的后臀,美人娇笑地往他肩膀娇羞一砸,杭明介捉起那香拳亲了一口,桌上五位男子失笑,也逗弄起身边陪酒的人。
杭明介揉弄够了美人,喘气时,余光瞥向左侧闷声喝酒的高大男人,摇头道:“我说阿劭,趁过节热闹你也不快活快活,多无趣!莫在顶着你那副寡面了,浪费一张好面孔,你看看被你冷落在旁的美人,都不怜惜怜惜?”
厉劭淡淡抬起黑沉沉的眼看了杭明介一眼,只吩咐安分站在身侧的美人,“再拿壶酒进来。”
厉劭难得放纵,只顾饮酒,美色却视而不见。
几位高官不敢发声,唯独杭明介对他露出一副无可救药的神情,冷声训斥,“你还在想着你那青柳弟弟?不是我说,他都死了八年,你也够了吧,明年过你就三十七,厉将军当真要为一个死人守寡一辈子,绝你厉家的后?!”
话越说越火,几位高官相互使了个眼色,带上美人小心离开。
杭明介怒着脸吼完,厉劭放下酒杯,道:“够了。”
杭明介呛他,“不够!”
厉劭嘴角一扯,眉峰间的郁色挥散了些,举杯对他,“喝。”
衢州城的两位将军拼酒似的喝到半夜,洋钟敲了三下,
才醉醺醺散场。
杭明介被副官扶着离开时,嘴里嚷嚷要给厉劭送个清明礼,尽管厉劭起了醉意,但他并不像杭明介一样疯言疯语,若非他面孔透了层醉红,很难有人看出他喝醉了。
厉劭的副官重严守在门外,见将军出来欲扶他上车,厉将军微微摇头,“不必。”
深夜飘起细雨,湿湿冷冷,厉劭吩咐重严打开车窗,阴冷的水汽笼罩着整个衢州城,厉将军望着空寂的街道,眉峰又印上两道褶痕,脸孔肃沉。
他开口,似乎在问重严,又似乎只是他的喃喃自语,“八年了,他没有回来看过我一次,他是不是怨我?”
重严哑声,想告诉他们将军人死不能复生,鬼魂之事更信不得,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四平八稳的把车开回将军府,低头叹气。
杭明介果真不是酒后失言,他给厉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