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咩咩……”它仍旧弱弱地叫。

    狼王冷眸一逼，猛兽的威压直教小羊想找块石头缝钻进去，看那尖锐的狼爪又要往它身上戳，小羊慌忙开口，“要杀就杀！”却把脖子缩得紧紧的，它好怕疼的啊。

    食物链就是这样残酷，在这片草原上，森林里，只有强者才能一直活下去，它们羊族数次叹息自己没有强健的身躯，没有顽强的战斗力，它们不能保护自己的后代，哪怕遭遇过无数次野兽的袭击，天性使然，它们依旧温吞绵软，如同漂浮在天空上洁白无瑕的云朵，渺小却柔软的活着，多活一天都是幸福。

    实在要恨的话，就恨自己投错了胎，做了一只羊吧。

    小羊害怕地想，就算它死了，下辈子也还要做一只羊，它、它不恨……

    无恨亦与惧。

    不过狼王没有杀它，这头威武的狼族首领似乎很喜欢听它说话，小羊趴在石板上有气无力地一句接一句，自己说了什么倒听不清楚，像是梦呓。

    天亮了，阳光照在石板上渐渐变得暖和些，光线并不强烈，很温暖，小羊的声音渐渐弱下去，它早上还没吃饱就急着逃命，一路受惊，这辈子它都没见过那么多头狼，吃进肚子里的草早就随着刚才发生的事消耗个干净，饿得厉害，腹部瘪了下去。

    狼王看它停下，一直爪子戳过去，小羊咩一声，盯着眼前锋利的爪子，说：“我饿了。”

    它又湿又圆的眼睛眨了眨：“没有力气说话。”

    狼王的眼神仍然充满冷漠，它仰头叫了一声，很快有头毛色黄灰的狼嘴里叼着一大块淋着血的生肉进来，狼王接过，扔在小羊面前。

    小羊吓得整只羊都在发抖，浑身乏力的挪开，它分不清这是什么肉，或许是猎杀的狗，也可能是羊。

    它一看到血就怕得厉害，嘴里咩咩的叫着，狼王用爪子把肉挥给它，最后它缩在石缝里不出去，湿漉漉的眼睛透过石头缝看着狼王，“我、我吃草啊……”不吃肉的。

    “出来。”

    小羊小心翼翼的绕过蹭在石板上的血渍出去，狼王受够了它慢吞吞的动作，后颈一疼，它又让狼王叼起来，急速地越过林中高处。

    风声从它耳边呼呼地刮过，它根本不敢睁眼，羊蹄子缩在一起卷成一个白团，最后被放下时，它们已经处在一片草丛茂密的林中。

    狼王把它扔下去，草垫厚，小羊滚了一圈停下，甩了甩凌乱的羊毛，慢腾腾朝蹲在旁边冷傲狼王投去一眼，什么都没咩，埋头默默地吃起草。

    吃吧，小羊想，不过不能吃太饱，它得慢些长大，一旦长大它就很容易被狼给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