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否则不会就这样查下去。
不论是谁遇到这样的情况都会觉得困扰,可是这么快就下定决心,果断又干脆地动手去做,不是寻常人能够做到的。
没有惊慌失措,而是努力去争取,就像在京城中遇到死士时一样。她有些地方和常宁相像有些地方却有很不同,他也曾思量其中有什么缘由,如果是十年前的他,或许会怀疑她和常宁相似不过是因为都来自于同一个地方。
可是经历过这么多事,见过那么多的人之后,他明白一个道理,时间和处境可以造就不同的脾性,但是最重要的心性却永远都不会变。
他心中最想知晓的是,她这些年到底经历过什么。
李约坐在那里,月白色的长袍,头上那紫檀木的簪子,古朴而简单,却让他整个人看起来似高空流云,又如同一块清透的琉璃发着柔和的光彩。
定州突然起了瘟疫,消息这么快就传到了卫所,这其中自然是有人在安排。
河北道打胜仗,崔家收回平卢,江冉战死,江家不可能没有动作。
宫中的那位惠妃娘娘惯会用的伎俩,就是藏在背后运筹帷幄。
定州是咽喉要地,那位太子爷一早就握在手中,江家表面上并没有站在东宫那边,私下里却不一定就分得那么清楚。
太子这些年不在朝堂上说话,不轻易搅进任何一件事中,不会得罪冉家这些中立派,也不会让太后娘娘不高兴,更没有针对五姓望族的意思,就是想要不动声色地收揽所有的势力为他所用。
定州有不少的朝廷驻军,太子爷却吃着一多半的空额。定州知府不是个手眼通天的人,如何能够偷偷摸摸为太子敛财多年不出纰漏,那是因为定州知府根本就是江家人。
他查江家的屯兵,发现河东道的驻军并没有那么多,江家聪明地将军户“藏”在了河东道周围。
这些年定州开了不少的荒地,突然迁移过来许多人口,太子爷还特意为此上过奏折,为这些开荒的民户减免了三年税赋。
太子从来不会为百姓思量,这般做法定然是为了利益,他已经让人查清楚,搬迁过来的民户壮年男子居多,这些人就在朝廷查驻军时充填那些空额。
太子以为此事做的天衣无缝,殊不知这些是江家人的安排,江家就这样不动声色地将手中的兵马留在了通往京城的咽喉要地。
只要定州有慌乱,江家人定然会顺利接手。
平卢就是这样落入了江家人手中。
李约微微一笑,江家的确比别人高明些,但是却瞒不过他,季嫣然这丫头也知道所谓的瘟疫应该是引她前往的陷阱。
只不过,陷阱也有它的好处,抓到诱饵而不会落下去,输的人就不是他们。
李约道:“准备一下,明天一早我们就去定州。”他还是放心不下那丫头。
……
京城东宫内。
太子张开嘴,旁边的美人立即将蜜饯送了上去,这美人生得眉清目秀,刚刚从岭南到京中,祖上是杏林世家,手指间总有一股药香的味道,勾起了太子的一些回忆。
他还留着一只迎枕,那是从慈宁宫拿出来的,常宁在摆弄药材的时候总会将它靠在背后,上面有种淡淡的香气,似是薄荷的香气又仿佛夹杂着药材的气味儿,他好不容易才弄到了手中。
想到这里,太子向前一凑喊住了那美人的手指,脸上是欲仙欲死的神情。
这一刻丢掉所有的烦恼,放纵自己,他不再是为江山社稷日理万机的东宫,也不是天下才俊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