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很快就摆好了,季嫣然安排好一切站在廊下,远远的就看到李雍走过来。
李雍身上没有穿甲胄只是随随便便着了一件宝蓝色长袍,却依旧没有减少他半分的威严,身边的副将全都毕恭毕敬地跟着,脸上满是严肃、谨慎的神情,仿佛随时随地都要准备出征一般。
时间没有将这个男人变老,而是将他磨砺的愈发出色,一路跟着他走过来,恍然如梦般,却又比什么都要真实和难忘。
时光真是个奇怪的东西,总会让人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这是要做什么?”季嫣然低声道,“有战情吗?”
“没有,”李雍微微一笑,清澈的眼睛中仿佛是一池化开的河冰,被暖风吹拂,微微泛着波澜,“只是要吩咐他们几句,又怕回来晚了,干脆将他们叫过来一起吃宴。”
季嫣然噗嗤笑出声,这哪里是吃宴的样子,如果站在李雍身边,恐怕一口饭也吃不下去“少英过来了,他们都熟识,不如让他们一桌说说话。”
李雍点点头“好。”
副将们快步离开,不过即便是背影依旧看起来一丝不苟,怪不得人人都说李雍手里有一支虎狼之师。
“身子怎么样?”
季嫣然还没有回话,就感觉到腰上一软,已经被熟悉的气息围绕。
他不在家中一天,却遣了唐千往返五次来问她情形,看着唐千可怜巴巴的模样,她提笔写了一封信,他才算罢了。
她缩在李雍怀里“自然是好多了,否则怎么能约你月下小酌。”
“不许胡闹,”他低下头与她耳鬓厮磨,“胡愈嘱咐还要好好静养。”
她看着他那双含笑的眼睛“迷迷糊糊中我听胡愈说过了,我性命无忧,大病一场只是伤了些元气,不用小心翼翼的。”
李雍神情中却多了几分郑重“哪是你一句话这样简单。”
季嫣然想起刚刚醒来时看到他那憔悴、哀伤的神情,不禁心中一痛。
“以后我会更加小心,”季嫣然伸出手去抚摸李雍的眉毛,“跟你一起相伴到老,生则同衾死则同穴。”
李雍手一颤将她抱得更紧“我们说定了。”
早在许久以前,他便是她的依靠,她也是他的希望。
良久,两个人才想起被丢在花厅里的宾客,还等着他们这个主人现身。
“来劝你谋反的那些人被你如何处置了?他们是不是说我是祸水,与先皇有情意,这才死保赵家江山,你若是再这样下去,一生都要败在我手中。”
李雍怕她费神,将这些事都挡在门外,可她不用想就能知晓那些人的手段和心思。
李雍淡淡道“那些人都是郁郁不得志之辈,我已经将他们逐出北疆。”
鼓动李雍谋反自然不被武朝所容,被逐出北疆就只有死路一条。
“可惜了,他们其中还有几个人堪用,那个耿午擅长九章算术,就是做人固执了些。
还有那个常渐,听说为了讨好家中女眷特意做了几张弓,女子轻易就能拉开,虽然不能射穿铁甲却精准不少……”
李雍的脸渐渐沉下来“我要你在家养病。”
“我养病……”季嫣然道,“我养得很好了。”
季嫣然不等李雍反驳,继续欢快地道“耿午有一个女儿,经常扮男装离家,这些日子又没有了踪迹,可能已经到了北疆。”
李雍道“耿午是听了顾珩的话来的,只不过他理解错了顾珩的意思,顾珩并不是让他劝我谋反。”
这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