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时就不好意思继续往下说。
邵寻“砰”一下关上门。
隔着一道毛玻璃门,她看到他的身影走远了,虽然有点松口气,但另外一种忐忑涌了上来。
为了拖到他去书房睡觉,她专门把洗澡时间延长,在里头磨磨唧唧还把长发给洗了,洗完又慢慢用吹风机烘干。等她裹着浴巾回到卧室,满心以为他应该走了,结果进去一看,他竟然还在。
方汝心眼皮子都跳了下,“你准备干什么啊?”
“我在等你,方汝心。”他说。
“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吗?别担心,”她笑兮兮的,“现在已经很晚,你不睡觉吗?”
她下巴朝门外点了点,意思是赶紧去吧,并没有要挽留的想法。
邵寻在那一刻感到了尴尬。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滋生上来,他也说不清那是什么。
行吧,他站起来。
她坐到床上,一手捂着浴巾,一手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条睡裙。
“汝心……”他正欲开口。
她一副早就知道你要说什么架势,抢白道,“例假期间喝酒,你还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吗?不能沾酒精不能沾!”
邵寻无话可说,就那样面无表情地望着她。
她把他气一遭后,旋即又恢复软绵绵,柔和道,“行啦,我知道,就一点点果酒而已,不超过四百毫升。我一点都没喝醉你没看出来吗?”
“汝心,我今晚是应酬,十点回来的。”
“看到你在就行,别的我也没问啊,你赶紧睡觉去,我也要休息。”
邵寻还是不走,继续追问:“那你今晚呢?”
“就拜访客户啊,去葡萄庄园那边,看了新型的印染工艺。”
“指甲怎么回事?”他真是事无巨细。
她低头一看,笑着回答,“不是什么化学剂,就是植物染色,葡萄皮呢,所以就是这种浅紫色。”
“谁给你染?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他们建议的?”
方汝心搞不懂追究这些到底有什么意义,焉了吧唧地从抽屉里翻条内裤出来往床上一摔。他一直不走,她只好掀着眼皮子瞅他,“邵叔,你又想干嘛?”
邵寻冷冷地看着她,真的,只要她不配合,他气压马上就低下来。
“行行行,我说,一个男工作人员给我染的,是我自己要求的。他把处理过的湿葡萄皮挨个堆在我指甲上,十分钟后颜色就染上了。这是我自己的工作跟兴趣,与你们银座无关吧?尤其跟你没关系。”
最后一句话,显然有点小气闷,为了怼他而专门强调。
邵寻说:“晚归还有理?发脾气?”
她眉头一皱,“是你把我问烦了,明明就一件小事。”
“方汝心,你现在越来越没耐心,还没说你就不想听。”
“那就不要说啊!我是你妻子又不是你女儿,你自己为了工作成天这那的,不也是晚归吗?怎么换成我就不行?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下午开了股东大会,晚上非去不可,我不是故意不回来。”
“那我就是故意不回吗?拜托,我也有自己的工作和应酬,不想成天围着你转,我清醒了不行吗?”
邵寻的脸色变得凝重而不悦。
“我真的搞不懂你们女人,总说想要更多陪伴,我尽量做到,你又开始故意晚归。你正常应酬完全可以,但弄到十二点回来你就是故意拖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