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小心翼翼的问道:“母亲对你说了什么话?她有没有为难你?”
一脸担心的样子。
他不想再重蹈上辈子的覆辙。所以一早要接崔老太太过来的时候他就说过,崔老太太是母亲,他身为儿子,这孝道是避免不了的。但是姜清婉不用对崔老太太尽什么孝道。若她不想见崔老太太,便可不用踏足崔老太太所住的地方,一切事自有他担着。
但是没想到刚刚他回到他和姜清婉住的院子,见姜清婉不在,问起丫鬟,知道老太太遣人过来将姜清婉叫过去说话。
担心崔老太太会为难姜清婉,他连忙转身就往这边赶。
正好看到姜清婉带着丫鬟往院外走。
姜清婉看着崔季陵一脸紧张的样子。额头上甚至都沁出了一层薄汗,就抬手拿锦帕给他擦额头上的汗,一面笑道:“母亲就是随便叮嘱我两句话,并没有为难我。”
崔季陵小心的觑着她的神色,见她面带微笑,不像悲伤,也不像生气的样子,提着的一颗心这才渐渐的放了下来。
握着姜清婉的手,两个人慢慢的往回走。
路两旁有很多花木。架子上开着紫藤木香,墙角有琼花樱花,远处还有芍药。粉色的,白色的,紫色的,各种各样颜色的都有。有风吹过来的时候,芍药纤细的花茎轻轻的晃动着,婀娜动人。
这些花木都是崔季陵和姜清婉亲手栽种下的。这会儿看着自己亲手栽种下的花木渐次开花,心中只觉喜悦。
等回到了两个人住的院子,崔季陵想了想,还是对姜清婉说道:“若往后母亲再遣人过来叫你过去,你不用理会。放心,一切有我。”
他不想姜清婉再见到崔老太太,总担心姜清婉一见到崔老太太就会想起以前的事来。难得姜清婉心中对他不再有怨恨,两个人之间恩爱如初,他不想再有任何变故。
至于崔老太太,他会尽到一个儿子该有的孝道,好吃好喝的待她,给她延医用药,养老送终。
但也仅限如此了。
“我知道。”姜清婉怀里抱着崔季陵刚刚折给她的几枝粉色芍药,打算拿回来插瓶。微笑着轻语,“你放心,我知道你对我的心。往后我再不会如以往那样的不信任你。若受了委屈,我也不会像以前那样一个人忍着,肯定会对你说的。”
崔季陵这才放下心来。握着她的手进屋,亲自去找了一只白色的瓷瓶,灌了水。
然后他坐在炕沿上,看姜清婉拿了小剪子修剪那几枝芍药,然后一一的插到花瓶里面去。
日光透过窗子照进来,她的容颜看着越发的柔和起来。
面上还带着笑意,一边修剪芍药上多余的叶片,一边微侧着头跟他说话。
崔季陵忽然就想起诗经上的一首诗。
他倾身握住姜清婉的手,望着她的双眼,慢慢的将这首诗念了出来:“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明明只是夫妻间很普通的对话,无数普通日子中的一日,但依然觉得静谧美好,岁月安稳。
想来这便是幸福了。
他和婉婉,现在也是如此。
哪怕只是两个人这样对面坐在一起,看着她做事,听着她说话,心中也觉幸福喜悦。
姜清婉垂头浅笑。
大风大浪过后,她和崔季陵还能这样在一起,她也觉得已经很好了。
转眼仲春已过,园中荼蘼架上的花苞越发的大了。绿色的叶片间有零星的白花开放,香味扑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