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这东西,没有具体的格式,或者是某个场景,或者是一句话,或者是一片剪影,而现在则是一双眼睛。
元夕还没完全回神,周平涛已经笑呵呵地从座位上站起来,道,“来来来,给你们介绍介绍。庭北,这是元夕元导演;夕子,这是易庭北,也就是我想让你见的人。”
她收回眼睛,慢慢走进去,“很高兴认识你,易庭北。”
易庭北伸手,两眼晶亮,也道,“元导,我也很高兴。谢谢你刚才帮我——”
两人浅浅握握了一下,一只手上满满粗糙的薄茧,另一只则是温凉光滑。
“怎么?你们已经见了?”周平涛拿了纸杯给两人倒水。
易庭北挺直腰,整个人几乎拔高了半个头,道,“刚才在地下室是元导演帮忙停的车。”
没了墨镜和口罩的遮挡,能清晰看到他的不好意思。
“哟,今儿自己出门的呀?没带人?”周平涛问,“头回上路,车没事吧?”
不问人怎么样,只问车,显然是在开玩笑。元夕竟不知道周平涛还能有个这样的朋友,藏得挺深。
易庭北看一眼元夕,顿一下道,“车还能开。今天是和小丘一起出门,不过分头走,他开另一台车帮我引狗仔。”
元夕听他说车能开,嘴唇勾了勾;他则是有种被发现但是不想让更多人知道的羞涩,低头抿唇。
周平涛没在意字眼上的区别,可怜道,“日子不好过哟,跟做贼一样。”
元夕随手将包丢在沙发上,发出一声巨大的闷响。
周平涛把将茶水放在茶几上,伸手抓了一把她的帆布包,道,“这么沉,还见天带着那把锤子呢?”
“嗯,带着的。”元夕在郊区的房子许多不合意,想自己改造改造。这段时间除了写大纲外,便是上山下河找材料。某次不小心遭遇了条蛇,差点被咬,后来便都随身带个小手锤,既是工具又能防身,两便。
“来,都坐。”周平涛招呼两人坐下,“随便聊聊啊——”
易庭北黑亮亮的眼睛扫过元夕,挨着她旁边的位置坐下来。元夕被他这么一看,自觉全身汗毛被微风拂过,既轻又柔,说不出来的酥麻感。特别是当他的眼珠转动的时候,侧面上挑的眼尾和下垂的眼睑形成一个惊心动魄的小钩子,让人安稳不下来。
元夕动了动身体,没说话。
周平涛看看她,再看看他,嘴边吟着笑,伸手从桌子上翻出来一个厚本子递给她,道,“看看呗?”
她有一种被看穿的头皮发麻感,但还是镇定地接了本子,随手翻开。里面密密麻麻的五号字体,旁边空白处用颜色笔做了许多记号,显然他已经事先研究过很多次了。
“别人给我介绍的一本书,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里面适合改编的部分已经标出来了,你要有兴趣咱们——”
元夕不看了,合上道,“我还没准备好拍别人的东西。”
“缺钱吗?”周平涛坐她对面,直勾勾看着她。
元夕平静地回看他,“说老实话,缺。特别是被你忽悠买了现在那地和房子后,更缺了。”
他哈哈一笑,一副得逞的样子,拍拍本子道,“接了这个,不就有钱了吗?”
“要拍就拍我自己的吧。”她道。
周平涛两眼一亮,“你自己的本子弄完了?要弄完了也成啊,马上丢给我瞧瞧,要合适了咱们就开始搞起来——”
这才是他的真实目的吧,摆桌子上这本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