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闻远的脸有些黑,云溪才反应过来,先生不是那个意思。
云溪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傻气,下意识抬手摸摸鼻尖,一双小鹿眼被水光泡着,无措地后退了两步。
傅闻远过来开了门,手扶在门框上和云溪一样高的位置,低头看着他说:“困了就去休息,我又不会跑。”
云溪这样粘人,比他出那次差之前有过之无不及。要是平常,傅闻远被他缠的紧了,大概就少过来了。
可惜云溪上学走了以后,阿姨又是拜托又是命令似得跟他说过好几次,“忙就算了,我老婆婆又不能拦着你们小年轻做事。但是下了班就拜托你好好回家来,一走那么多天,小孩子一直战战兢兢的,饭都吃不好,像没人要的小狗,多可怜?”
又说:“溪溪一整天的念叨先生先生的,大院那边谁有这么稀罕你?老爷子见了谁都想教训,你们一个个的,都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下班以后,傅闻远确实没什么重要的事,有时间就按着阿姨的话老实回来了。
最近下过好几场雪,天气越来越冷,别人一到冬天都在长肉,只有云溪,阿姨变着花样给他做饭,他却肉眼可见的一天天瘦了下去。
阿姨看着他单薄的身板干着急,把家里的温度到处打的很高,弄得傅闻远在家连毛衫都穿不了,只穿一件薄薄的t恤。
李唯来过几次。给云溪添了很多冬天的衣服,又让云溪在几份文件上签了几个名字,还拍了他坐在书房写作业的照片。
现在云溪套在开衫里的加羊绒衬衫就是李唯送过来的,简单的米色格子,散发着书卷气,却还是软的。
云溪捏住自己的衣角,垂着头只让傅闻远看见他红着的耳尖,和一段细腻白皙的后颈,让人联想到牛奶。
他很低很低地说:“我知道……我,那我去睡了,先生晚安。”
云溪无端表现出一副受了委屈却不自知的样子,真的跟阿姨说的一样,像只没人要的小狗。傅闻远的表情有些烦躁,拽住云溪的胳膊问:“身体不舒服?”
云溪连忙摇头:“没有。”
“那就好。”傅闻远放开他,“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