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又闹起矛盾来了。
“你爸不在家?”
“啊。”李愿烦躁地说:“不在家两天,人家的小宝贝就离家出走了。”
谁是谁的小宝贝,云溪实在想不通,李愿也其实不是想把来龙去脉说清楚的样子,两个人就一起趴着。
一个生理蔫,一个心理蔫。蔫了一整天,直到放学,又拎着书包蔫到了来接回家的车上。
云溪的药马上要吃完了,放学以后让司机绕路去医院拿了一趟。
阿姨和司机都知道他身体弱,容易发烧,又总是咳嗽。司机就没多想,只叮嘱他多穿衣服。
回家有点晚了,阿姨就在门口等他,却不是平常的样子。屋里灯暗着,阿姨像是收拾好了要出门,桌上也没有做好的晚饭。
云溪一下车,书包就被阿姨接了过去,又推着他往楼上走,“换衣服,今晚咱们去大院吃饭。”
“大院?”云溪不明所以,“为什么呀?”
阿姨笑眯眯的:“你太爷爷过八十大寿,除了你爷爷,全家人都在的。”
云溪一下子犹豫了,阿姨从衣柜里挑了一身衣服出来,他还在床沿坐着不动。
“怎么了?”问完,阿姨很快就想到了,走过去把掌心盖在云溪头顶轻揉了揉,温声说:“不怕的呀,家里人都知道你,却没见过。这回是你太奶奶专门叫你去的,有阿姨,先生也在,好不好?”
云溪抬头问:“先生也在?”
阿姨笑着点头:“昨晚回来的,直接去了大院。那边今天事情多,他要帮忙看着。”
云溪稍微忍住些心里的激动,又说:“可我没有准备生日礼物……”
阿姨说:“谁看你小孩子送礼物呀?期末考拿个漂亮的成绩单就好了嘛,说不准溪溪今天还要收一大堆红包的咧。”
云溪点了点头。
他心里记挂着傅闻远,别说只是有点害怕见一堆陌生人,就是外头下刀子,他也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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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挑的是一件兔毛毛衣和一条深棕色的条绒裤,加一件长到小腿的浅灰色羽绒服。云溪动作很快,换上之后就跟阿姨上了车,一路往听了无数次,但还是第一回去的大院去。
看着靠近了,但他们的车又过了三层哨岗,再走了一截两车道宽的石板路才到。
大院并不是云溪想象中那种三面围墙、一扇大铁门的样子。勤务兵过来开了门,下车后,面前是一排红砖平房,半新不旧的样子,但看着很干净,后头立着几栋窗明几净的小楼。
云溪被阿姨领进了其中一栋,一楼很大,又开阔,里头来来往往的人挺多,但是不怎么吵。
云溪一眼就看见了挺拔立着,拿着页红纸在看的傅闻远。
他上下扫了一遍,又对站在身边的人说了两句什么,一抬头,也撞上了云溪的目光。
云溪无从分辨自己的心跳是否过快,因为最近只要想起傅闻远,他就总是这幅样子。
只是他很确定自己的脸是红透了,所以走到傅闻远身边时,只敢微微低着头,叫了一声:“先生。”
“嗯。”傅闻远说:“屋里热,把外套脱掉。”
云溪连忙点头,三两下脱了羽绒服在怀里抱着。
他的脸和耳朵都红,带着脖子也红,一片仿佛带着湿意的细腻皮肤延伸到兔毛毛衣的衣领下看不见了,傅闻远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重新对上云溪湿漉漉的眼神,“刚放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