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琅考中的举人的消息, 从州府传到山水村, 整个村子一下子热闹起来,东家大姑西家大姨全都去陆家道喜。
陆家一时间门庭若市,不仅仅是村里人来陆家, 连清水县的许多富商也跟着来拜访。
这可是二十岁不到的举人, 明年春闱若是中了,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这些富商自然在商场上混了这么多年, 自然是有眼色的, 心里盘算好了, 趁着陆琅尚未功成名就的时期, 抱抱大腿, 落下个善缘, 日后有所求的话, 也能方便些。
一群人算盘珠子打得响,可来到陆家却是结结实实的吃了一回闭门羹, 陆家儿媳妇快生了,家里老太太要照顾儿媳妇,又没个顶事的男人, 没人来招待他们。
心思活泛的想把东西留下,想着人没见着东西留下了也是一份人情,没想到被陆母直接拒绝,一点面子情都不给。
说她一个寡妇, 收别人的东西要让村里人说闲话的, 要是逼着她收下, 这是愧对陆家的老祖宗。
话都这么说了,他们总不能逼着老太太愧对陆家祖先吧,要真这么干,这可不是结善缘,而是结仇了。
如意算牌落空,一群人风风火火的来,又灰溜溜的走了。
陆母见这一群贼眉鼠眼人出了陆家的门,瞥瞥嘴,吊梢眉微微挑起,手里的一盆水泼出去。
重重的哼了一声,陆母才进了屋子,想骗她一个老太太,还嫩了点。
“娘,他们走了吗?”
李婉坐在凳子上绣孩子的衣服,小孩子衣服嫩,身子娇,料子绵软细腻才不会刮伤皮肤。
陆母见李婉绣衣裳,赶忙接过她手里的活计,关心的念叨着;“你现在是双身子的人,可不能干这种活,有了孕的妇人可不能拿针线,你要做什么衣裳让春柳来。”
李婉无奈的笑了笑,放任陆母拿过她手里的针线,爱娇的道:“娘,我就给孩子绣个衣裳,很快就可以做完的。”
“你小孩子家家的不懂事,大家都说了,有了身孕就不能动针线,这话传了好几百年肯定是有道理的,咱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陆母顿了顿,颇有些不好意思道:“这话是这么说的吧。”
李婉原本认真的听着陆母说话,听见陆母后面的话,噗嗤一声笑出来,点头附和,“是这么说的,娘说的真好。”
陆母笑了起来,对李婉的婆婆吹很满意,让李婉躺床上休息会儿,拿着针线活计就出了门。
……
陆母养成一个每天晚饭后,出门日常一吹嘘的活动,每天听着村里的人嫉妒又羡慕,但又不得不拐着弯的夸自己一顿,心情都好了很多。
“大郎娘,你现在是好福气了,大郎这么争气,考上了举人,等明年考完就能当大官了,你就等着享福吧。”
“谁说不是呢,这大郎打小就聪明,我老早就看出大郎肯定有大出息的,你们看看我说的没错吧。”
“狗子娘,你先前不还说大郎考上秀才只是侥幸,说他这辈子都考不上举人,现在咋变了说法哩。”一个约莫四十几岁的妇人打断了前头人说的话,咧着嘴惊讶道。
话音刚落,热闹的氛围一肃,几个聊天的妇人皆是抬头看陆母,见她脸色不好看,默默的闭住了嘴。
陆母脸色发沉发黑,嘴角下弯,显然是心里不得劲,望着狗子娘的眼神不像先前那般和善。
狗子娘尴尬的住嘴,极力否认道:“根子娘,你莫不是听错了吧,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大郎是我从小看到大,我当然盼着大郎好,怎么会说这种话呢?莫不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