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在夜里逐渐变得大了起来, 敲打在车顶和玻璃上, 发出沉闷的响声。
时亦南一个人坐在车里,几乎要被这萧索的孤寂所吞没, 即使他打开了车顶的暖灯也没有任何作用。
忽然间,时亦南就想到, 大概在别墅里的白一尘也是这样的吧?
他想要等到白一尘卧室的灯灭后再离开, 可是一直等不到, 那是不是意味着白一尘早就睡了,只是他也怕冷,怕一个人会很寂寞,所以不想关上温暖的灯。
而夜里那么冷, 如果他晚上踢了被子, 他不在白一尘身边, 没有人给他掖被角,他会着凉的吧?
时亦南胡思乱想地想了很多东西, 他根本没有办法停下自己的思绪,他一直停留在这里, 似乎这样做就可以把这个夜晚无限拉长, 只要天不迎来黎明, 他就可以不离开这里, 不离开白一尘。
但时亦南最后还是走了。
他没有开车去寻找酒店住下, 而是到予安路路口处的收藏品画室附近转了一圈,他看到不远处私藏品酒吧的灯还亮着,就撑着伞走了进去。
这个点酒吧里已经没有什么客人了,宋玉珩在吧台前擦着酒杯,余光瞥见蓝白格子伞的影子时还以为是白一尘来了,谁知道伞一放下,底下的人却是时亦南。
“时先生?”宋玉珩惊诧地喊道。
时亦南将伞放进门边的伞桶里,走到吧台前坐下,和宋玉珩打招呼道:“宋老板。”
“你们分手了?”
宋玉珩很奇怪,他思索着这个点时亦南为什么会在外面晃荡,而不是在白一尘的身边,不过仅仅几秒后他马上就想出了答案——除了分手,还能因为什么呢?
所以他也立刻问了出来。
“嗯。”时亦南见吧台柜上还有一瓶没有放回柜子里的酒,便拿了过来,倒了一杯喝下。
他们真的分手了啊。
宋玉珩惊讶之余,却有一种不真实的虚幻感,毕竟白一尘爱时亦南爱得那样深,分手对他们来说,就好像是一件永远也不可能发生了的事。
宋玉珩忽然间想到了什么,有些紧张地问他:“为什么分手?”
时亦南一边喝酒,一边睨了他一眼,笑道:“还能因为什么?我今天下午去画室找他的时候,看到他和时亦鸣在接吻……”
“你就是因为这个才和他分手的吗?”宋玉珩激动起来,一向冷漠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住,抓住时亦南的衣领质问道。
宋玉珩无法想象,如果时亦南是因为这个原因而和白一尘分的手,那白一尘该得有多难过?他是想白一尘和时亦南分手,只是他希望的是白一尘爱上另外一个人才和时亦南分的手,而不是因为时亦南看到白一尘和别人接吻所以提出分手。
“他只是——”宋玉珩想要替白一尘解释。
“他认不出我了,我早就知道了。”时亦南却打断他的话,“也是你告诉时亦鸣这件事的吧?”
宋玉珩顿住,沉默了几秒,他坦诚道:“是,就是我说的。”
“厉害。”时亦南似乎有些醉了,他笑着给宋玉珩竖起大拇指,“知道他病的人不多,夏医生不会松口,乐栋好歹我们也做过几年同学,他没那么无聊,就只剩下你了……宋老板,你可真是玩得一手好阴招。”
时亦南又喝了一口酒:“你也真是心大,宁愿让时亦鸣和他在一起,也不愿意他和我在一起。”
宋玉珩承认:“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