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调而枯燥的声音一直响着,仅仅只是听着就会让人心生烦燥。
但在此刻,听着这般的声音,对于林星晴而言却不吝于救赎,只要这个声音响着,那代表着就没有到最后的绝望,她还有希望可以等待,哪怕那个希望是那般的缥缈。
“林小姐,你父亲的病已经处于中期,必须尽快安排做手术治疗,手术费用加上后期恢复费用大概要一百万,请尽快准备好,再拖下去对病人的病情没有丝毫好处。”
那尽力温和,却每一字都带着一种戳人心尖的疼痛。
“呜..爸..我该怎么办?”
纯白色的病房,纯白色的病床,林星晴看着那戴着氧气罩,不过短短一月就面色苍白,瘦俏极了的父亲,泪水怎么也止不住。
从林星晴记事开始,她的生活里只有爸爸与她两人。
年幼的时候,她自然也问过关于妈妈到哪里这种问题,但当每一次父亲都难掩悲伤后,渐渐长大后,林星晴也就不问了。
而且去除没有妈妈这一点,她的爸爸一定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入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即能兼顾家庭还能赚钱养家,几乎所有需要家长陪同的亲子活动,爸爸都会参加。
爸爸一个人担当了父亲母亲两个角色。
“星晴,你是我的宝贝,为了你,我怎么也苦也愿意。”
那是什么时候说过的的话呢,林星晴已经忘了,可是她永远记得爸爸那时候的表情,略显清瘦的脸上,微微带笑,手上还在给她的衣服破洞的地方缝了一朵小花,那个表情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幸福。
她是爸爸的宝贝。
不过岁月如何变幻,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爸爸,我想一辈子当你的宝贝。”
林星晴忍不住跪在了病床旁,冰冷而坚硬的地面咯的膝盖生疼,林星晴却一点也未曾感觉到,她只是那般小心翼翼的把爸爸那瘦削见骨的手放至脸上,那手柔弱无力,冰冷刺骨,与她的脸形成极致的对比。
泪似乎越流越多,把贴着的手都滴了一滩水渍。
林星晴不管不顾自己一脸的泪,小心翼翼的把爸爸手上的泪痕用纸巾擦干净,小心翼翼的放至床侧。
从始至终,那被氧气罩罩住的脸紧闭着眼眸,苍白至极,没有丝毫回应。
”嘀~
嘀~
嘀~”
放至床侧的仪器依旧在单调而枯燥的发出同一个频率,林星晴就那般跪着看着爸爸过了许久,方才站了起来。
似乎是跪得太久了,以至于膝盖一遍红肿带着一种难掩的疼痛。
“星晴,你看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来,让爸爸看看,伤到哪里...”
恍惚间,林星晴似乎有看到父亲正半坐了起来,微微皱着眉,对她招着手,嘴里的话语看似斥责,实则满是心疼。
但当她下意识想要应声间,除了那依旧躺着的人,眼前什么也没有。
幻觉,依旧是幻觉。
从爸爸陷入昏迷起,每一天林星晴都会陷入这般的幻觉数次,但不管多少次,当清晰的知晓这是幻觉后,林星晴依旧感觉到心脏狠狠一揪,一种难言的疼痛从心里漫延起来,密密麻麻的,让她简直连呼吸都感觉无比费力起来。
当那种密密麻麻的疼痛终是从心头退去,林星晴用力的抹了一把泪,看着那病床上瘦俏的身影,缓缓的勾起唇角,笑了起来:
“爸爸,我想当你一辈子的宝贝,所以你也要一辈子照顾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