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新,就这两个字的名字,被定义上了史上最恶凶犯、人间魔鬼、应被即可枪决的恶魔……
无数个诸如此类的称号,通通压在了这个名字上。
无数比血淋淋的账与那世人满腔的恨,似乎等他到了地狱,在那八层地狱里轮回数百次,他都无法偿还。
可那又怎么样呢?
他不怕,他真的不怕,他知道自己会是什么结果,就算是死,也只有自己明白。
所以,当他再度听到这小记者的提问时,他依旧是之前那个答案。
他说:“那些人都该死吧。”
听罢,乔桥笑了。
他舒坦的往椅背上靠,他似乎是听到了十分满意的答案,他把屏幕转向幸新,点开那张图,让他看。
“这是你2014年在伦敦的采访,当时你作为你们学校的代表,参加了那天的伦敦市lgbt骄傲□□,你在采访时说,每个人都有选择如何生活的权利,不同的社会群体,能够公平地争取到自己地利益,表达自我,并且proud to be yourself. 百花齐放才是真正的自由。”
“小人同而不和,君子和而不同。”
乔桥闭着眼,他的声音与采访片段里幸新说的话重合在了一起。
这段话,他看了几十遍,每一个音节、每一下停顿、就连间隔时的呼吸频率都一模一样。
他抿着嘴,睁开眼,幸新的声音戛然而止,画面转换,一群拿着彩虹旗帜的年轻男女出现在画面里,镜头外,一个声音问:“is that your friend”
然后幸新再次出现在镜头里,他在笑,阳光下的笑容灿烂张扬,他点着头,飞扑向自己那群朋友,接过彩虹旗,朝着前方走去。
“你说你仇视同性恋,那么这个视频又代表了什么?”乔桥指着屏幕。
幸新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无奈的神色,他说:“这不代表什么,我说了,我精神有问题。”
“别再用这个借口了,我不相信。”乔桥的声音突然拔高,他说:“我不相信你是凶手。”
他像是积累了很久,他看着最后一个问题,他抿着颤抖的嘴唇,深吸一口气,问:“这些莫须有的罪名,为什么要你来背负,你……为什么要认罪,为什么不再反抗一下?”
幸新一愣,抬起头,四目相对。
幸新的眼神逐渐认真,他看着乔桥,片刻后,他低下头,低声道:“没人相信我。”
“我相信你。”乔桥说着,便听到幸新的笑。
他说:“你为什么相信我,就连我自己,都快要怀疑,我是不是真的杀了人。”
他低着头,神色揉上了一层淡淡的委屈,他对乔桥说:“我父亲求我,让我认罪,他说只有这样,我才能活着。”
乔桥哑然,沉默许久,那沉寂让人胆战心惊。
幸新看着他,乔桥的声音干涩,他抿着嘴,突然伸出手,攥住了幸新被拷在桌上的手,幸新一顿,他微微睁大眼,乔桥握紧了他的手,掌心的温度很高。
他张张嘴,哑着声音,“在安银村里,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幸新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被乔桥握住的手,小记者的手比他小很多,手背白皙,指腹上有些细茧,覆在他的手背上,不让人讨厌。
他有些出神,没有听清刚才的问题,茫然的回过神,乔桥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幸新听了,便露出了回忆的表情。
隔了很久,他说:“我在睡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