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昏昏沉沉做了个梦。
梦里他还在敲电脑,血腥的游戏里是永远打不完到僵尸。突然有人喊他,说外面有人找。他不耐烦的出去,门外是冰天雪地的夜晚,他冷得缩着脖子想回去,听见有人喊他。
“哥哥。”
“哥哥。”
“哥哥......”
他循声要追,身后涌出一堆僵尸,它们抓着他的脚腕,扯着他的手臂,掐着他的脖子......剧烈的疼痛,他拼了命的挣脱。
“小悱!小悱!哥哥来了!”
他伸出手想抓......
猛地,睁开了眼。
蓝色的睡衣宽宽大大套在瘦小的人身上,她脚下的拖鞋露出脚趾,小巧秀气。
桌子上开着护眼灯,她就那么趴着,不停发出沙沙的声音。
灯光像开了美颜,奚恻揉揉眼,操,哪漏水了?
他的头很疼,连带声音都变得沙哑。
“你怎么不睡?”
沙沙声小了,那只小小的身影回头,弱小到让人心脏像被拳头猛击两下,梦和现实还没完全区分开,浑身都是疼的。
“你说梦话了。”姜诉说完转过去继续写写画画。
他盘腿坐在床上,手揉着太阳穴:“是么?”
“嗯。”她的笔尖停了一下说,“你一直喊小悱。”
奚恻條然抬头,好一会儿说:“是要小费。”说完倒回去闭上眼。
姜诉没再看,继续写。
她手指酸疼到捋不直。
桌子上的水已经凉透,她拿起来喝了一口疼得直哆嗦。
身后有打火机的声音,很快闻到呛鼻的烟草味,困倦让人脾气暴躁,姜诉捂着鼻子回头想发火,就看到一个无比颓废的人。
奚恻手指夹着烟,手托着头,目光盯着她的脚踝,悠悠说:“哥们就当补偿你吧......是弟弟,我有个弟弟......叫奚悱。”
凌晨静谧的校园,连花坛里的猫都进入了梦乡,他们的窗子亮着灯,像黑夜里唯一的那颗星。
“他......丢了。”
那只困兽抬起头,猩红火光映在他的眼里,稚嫩与不合时宜的哀伤,混合在一起,让整个人像个谜。
但和姜诉永远搞不懂的那些数学、化学、物理、地理......题不同,这个谜就在她面前,有着极具诱惑的英俊皮囊,想掀开了看看,里面又是什么样。
她走过去,伸出一只手指,那光洁的额头涔着汗。
手指伸出去的那一刹那,她听到可怜小兽惊诧的一句——
“我操,你脚真他妈小!”
一计猛箭射在胸口,红色爱心被击碎,十个小脚趾蜷缩,她迅速坐回去,趴在桌上。
他的手从后面伸过来,抽走了她正写的东西。
“大哥你干嘛?”
姜诉捻着笔深呼吸:“给你写作业。”
今天和昨天的量,一并补齐。
“这都什么......”奚恻拿起桌子上的手机,姜诉想抢但海拔不够直接放弃了。
手机屏幕亮着,里面是她和别人的聊天记录。每天的作业她拍好照片,然后由对方写了传过来,她再照着抄。
她视线盯着奚恻的衣扣子:“以前不用这么麻烦的,他们可以直接代写,现在出校不方便,只能这样。”
奚恻傻眼,一时都不知道怎么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