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不错。”迟槿转过身,继续向前走,语气恢复了最初的冷淡,“若我早知道你如此看轻自己,便不会下来了。”
这之后,两人安静下来,只是默默走路。一路走来,只听得到脚踩碎石的声音,以及迟槿以指做笔当空画符的声音。
不知走了多久,莫约有半个时辰,迟槿感到手中剑鞘向后拉了拉。
他回头,面无表情:“何事?”
“师兄,你说过不会忽视我的。”
迟槿:“……”
万万没想到这家伙会拿出这句话来。他压下心中些微的别扭,道:“我何时忽视你了?”
戚施看着别处,“那师兄你不要再生我气了。”
迟槿语气微嘲:“既如此,你告诉我,你何错之有?”
“不该看轻自己,妄自菲薄,惹师兄生气。”
“知道就好。”迟槿雨后初晴般,微微笑道:“戚施,你要记住,这世上任何人都可以轻贱了你,唯独你自己不可以。他人笑你,十年百年后,你可反过来叫他们悔不当初。但若你自己贬低自己,便当真无药可救了。”
说罢,不管戚施表情如何,又在前方开路。走两步,发觉戚施没动,便拉了拉剑鞘。
戚施这才从呆愣中回神。他看着迟槿背影,忽而小跑两步,走到他旁边。
“师兄。”
迟槿嗯一声,戚施便问:“师兄,你在做什么?”
“此前给你的基础功法里,一本是讲阵法的。其中有一例说,中品灵石一颗,下品十颗,竹林一亩,便可结一迷竹阵。可有看过?”
戚施道:“凡人进去,不知其宽广,误以为竹林千亩,数日走不出去也是有的。”
迟槿转头看他:“可还记得其破解之法?”
戚施点头:“记得。走直线,便能走出迷竹阵。”
“记得就好。”迟槿微微一笑,后退一步,“我已将所需阵点绘制完毕,你来做最后一步。”
戚施头微歪,似有不解,却没推辞。他回忆迟槿方才画符时动作,抬手要画。却忽然回头,眼珠瞥向一边青白岩石,略微腼腆道:“师兄,我不会当空画符。可否给我一支朱笔和几道黄符?”
迟槿看他耳朵又红了,将朱笔和玉符给他,笑道:“此前画过符么?”
戚施摇头,无意识的摆弄着手中朱笔,道:“师兄给我的功法我都看过,依次尝试之后,决议学刀。符阵一类未曾细看。”
“三叔剑使的很好,我以为你会学剑。族内许多人学剑,剑谱不少,好剑也有几把。但学刀者寥寥,能拿得出手的刀法并不多,好刀更是没有的。”
“我有无意即可。”戚施抿唇,“师父曾说我的体质不适宜学剑,更适合做丹修或器修。”
迟槿:“……”他大概知道迟问笙为什么会这么说,大概是因为他本人不擅刀剑,便也想当然的希望戚施不通刀剑了。稍作思索,他做了一个折中的答复。
“三叔说的对,也不对。你的确适合做丹修器修,却并非不宜学剑。”
戚施表情有些疑惑:“怎么说?”
迟槿径直望进他的双眼:“你天资更甚于我,假以时日,定会超越我。”
他不论神情还是语气都太过认真,以至于戚施想要回一句“师兄说笑了”都说不出口,竟傻傻问道:“若我当真超越师兄,师兄该当如何?”
还当如何?自然是放手,天高任鸟飞咯。但迟槿不知道他想问的到底是什么,便含糊道:“旁的不提,先出了这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