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霜搭在门把上的手微微一紧,转头看他,眼眸之中露出疑惑:“不知道主何出此言?我搬至琴瑟台来住,怕是不妥,恐惹人非议。”
无极道未有先例让外人入住琴瑟台,即便他日,各派掌门亲至,也会另外安排上宾住处,断没有跟天道主同居一处之理。
“何人敢非议,又何必管他人如何言说?”
计荀洒脱一笑,目光温柔地落在云霜身上。
他向来不甚在意旁人的眼光,自己快活那是顶重要的事。
更何况,这世间本就有许多的非议来之莫名,他身处高位,任何一点不妥都将被世人无限放大。他实在是没心情,也认为没必要,去逐一在乎那些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如何作想。
只要问心无愧即可,何必给自己那么多枷锁?
可即便如此,计荀见云霜听了他这句话薄唇一抿,似乎有些不认同,他便知,眼前这个品行端方的小古板必然不会接受这个说辞。
“挽风,我让你搬到琴瑟台来住,并非心血来潮。”眸光一闪,计荀站起来,缓步朝他走近,“实是你如今所住之地,往来琴瑟台费时费力。洗髓易骨之事,非同小可,中间不可出任何一点差错。施针之后,时有疼痛难忍之状反复出现,我需在你身旁看顾。”
计荀走到还有三五步便靠近的距离,停了下来,唇角带着笑,耐心等待云霜的回复。
云霜初时见他盯着自己一步步靠近,还有些紧张、不自在,此刻,见他识趣地停了下来,没有像之前一样靠得太近,心里微微一松。
细细观那人神色,见他迎着目光,始终带笑,极为坦然,似乎当真是一心为自己着想。
云霜垂下眼眸,放弃在他脸上寻找蛛丝马迹。
若非之前领教过计荀极舍得下本的演技,他也不会如此谨慎。
可计荀若未发现自己是天道幻境之人,应也不会生出别的心思,刻意诓他搬到琴瑟台同住。
他皱眉看了下自己的肤色,琴瑟台中的美人,大多亦是皮肤白皙。
他前后对自己的态度差别也不大,怕是自己想太多了吧……
其实搬到琴瑟台,也有好处。
至少,他要查探起裴不止,会更加容易了。
云霜面色平静,朝计荀又行了一礼,道:“既如此,我便逾规了,多谢道主体恤。”
他一抬手,白皙修长的手就不可避免的吸引住了计荀所有的目光。
计荀手指头一动,生生忍住去扶他的冲动,唇边笑意加深:“各派弟子如今皆已离开,你一人独住怕也很是孤寂,不如今日便搬过来吧,我让阿玄助你。”
他说完,也不给云霜机会拒绝,扬声唤了阿玄进来。
……
其实也没有什么要收拾的,云霜来的时候轻装简行,只带了几套换洗的衣物。
阿玄听从计荀的吩咐,要进去帮他收拾,云霜客气婉拒,只让他在院中石凳稍坐片刻,自己进了屋,很快就收拾妥当了。
来时,这些随行之物收入可容万物的“储物囊”之中,待到沈旗走之时,便给了他用。
如今,他将常用的一些药和衣物放入包袱之中裹好,上前拿起佩剑,转身就要出门。
然而,下一刻,目光瞥到铜镜之中自己的身影,脚步不由一顿。
云霜伸手摸了摸脸上覆盖的半截白翎羽面具,思索片刻,将之取了下来。
望着铜镜之中熟悉的面孔,他脑海中又不可抑制地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