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农说,以前村子有别的守护神,不过后来渐渐便不灵验了,神庙便荒废了。只有佛祖会保护人,佛门下的和尚会来帮助村子驱赶妖物,于是在村长的推广下,大家把以前供奉的神明的神庙改成了寺庙,将供奉以前的神明的谷物换成了上京贵人们喜爱的富贵花朵。
御主显然对那个被遗忘的神明比对后世三大宗教之一,已经没什么新鲜神秘感的佛家更感兴趣。
然而花农却对前任守护神的问题卡了壳,花农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其实这些是听村里的老人说的。我出生前好多年,村子就已经换了信仰了。不过我们这儿以前是种稻子的,那么应该是信能求风调雨顺的龙神吧。”
这时,一直旁听的从者笑了下:“那看来那位‘龙神’并没有满足你们的祈愿。”
这问题总是有些尴尬的,花农梗着脖子答:“可龙神除了求求雨还有什么用?当年村子被妖物作乱时,他做了什么?是京中的和尚大人们为我们捉了妖物,保我们平安!”
御主见情况不对,忙赔礼道歉拉开了从者。
离开了色彩浓烈到几乎压抑的花田,从者乖乖地向御主道歉,为自己刚刚的失态。
御主摇摇头表示并不在意,只是担忧问从者他是否心情不好。
清君避开了藤丸立香担忧的视线,折扇后的嘴角似笑非笑。
“清只是……近乡情怯罢了。”
虽然清君否认了自己的失常,但是藤丸立香发觉在他们拜访村长后,清君的心情似乎变得更差了。
村长是个面目和蔼的老人家,穿着面料极好的衣服,拄着很像禅杖的檀木拐杖,手腕上还绕着一串黑曜石一样的佛珠。不过村长已经很老很老了,眼睛大概是有些老花,看人眯成一条缝,耳朵也不好使了,一定要人在耳边大声吼才能听到。
古时候的人的寿命没有现代人那么长,刚才那个花农也不过二十五六,藤丸立香觉得这位老人大概能做那个花农爸爸的爸爸的爸爸。
知道了两人的身份后,村长老泪纵横,他的拐杖拄在地上咚咚响,一边念叨“苦命的孩子呀”,一边哭诉“这可恨的妖物啊”,还想把藤丸立香往怀里带。
清君即时把一脸懵逼的御主拉了回来。
村长没有抱着御主,便把堂上供奉着的一个骨灰罐抱了起来,继续哭:“我苦命的阿大,也是死在妖物作乱中啊。那些不入流的假借神之名的妖怪,杀了我唯一的儿子啊。”
从者笑了:“你信仰的佛和佛门下的和尚没有救他吗?”
御主皱眉拉了拉从者的衣摆。
但好在村长似乎没有听清这句话。
见夜深,两人又风尘仆仆,村长极度热情地邀请御主和从者先在他家住下,说看到御主和从者就像看到了死去的儿女,不忍心他们露宿街头。
御主盛情难却,只好应下。从者只是笑了笑,再没说一句话,遵从御主的决定。
“你今天真的有点奇怪。”御主这么对从者说。
面对御主的质问,从者反常地沉默了。但御主知道每当温和好说话的人决心沉默的时候,她便再也不可能从他们嘴里翘出一个字。
御主叹了口气,说:“如果你不喜欢这里,我们明天就离开吧。这是你的时代,我们去你喜欢的地方。”
见从者依旧沉默,御主只好先回自己的房间,这时御主才发现这是她两天内的第一次独处。
一个人安静下来的时候,两个人相处时不会注意的细节都被一一回想起来。
“得必须立刻联系迦勒底了。”御主呢喃着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