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很尴尬了,韩丽不愿见人是因为口语交流不过关,奥哈拉夫人又吞吞吐吐的没法把自己的担心说出来。总不能缺心眼的对自己的大女儿说:“我觉得你丫好像是心理有病,抑郁症和自闭症你选一个呗?”
于是母女的交流进行到“你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之后就陷入了尴尬的沉默。如此几次之后,奥哈拉夫人没再来尬聊。至于她脑补了什么韩丽就不知道了。总之后来的日子就这么不尴不尬的混过来了,直到1861年4月份的那一天。
韩丽把几块木板放进土洞里支撑,然后是防水的油毡,谨慎的把洞里四壁都糊上。
韩丽好像土拨鼠一样伸长了白皙的脖子四处张望,确定没有人发现自己后快步走到门廊前,从门廊的木地板下面拽出来刚漆好桐油还散发着香味的铜钉箱子,里面装了两罐蜂蜜(自己偷自己家东西也是没谁了),一磅还没有开封的咖啡豆(同奥哈拉先生一起去亚特兰大买东西的时候用零用钱买的),一只烟熏保存的獾(奥哈拉先生狩猎所得),羊皮纸包装的萝卜籽菜籽。还有一包报纸,里面是斯嘉丽的全部财产:3块钱(这时候钱的购买力还是相当惊人的,3块钱是一笔巨款了。原主斯嘉丽存下的)。
箱子不算太大,韩丽尽量轻手轻脚的把箱子塞进洞里,糊上油毡,铺上作为缓冲的干草梗,然后用木板盖好,刚刚刨出来的湿润的泥土被回填封好洞口,铺好一开始就小心翼翼掀开的草皮。就算是仔细看也没什么不妥的。挖出来的红色的泥土扬到车道上就妥了。
韩丽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抬头看了看正午的太阳,也许在别人眼里这阳光太刺眼,但是在她眼里,灿烂的阳光好像遮着一层阴霾。时间太紧迫而事情又太多,不管怎么准备都觉得还做的不够。战争,马上就要开始了。而韩丽只从历史书或者影视作品里“观看过战争”。真正要去经历一次还是挺可怕的,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做好心理建设。
韩丽回到楼上泡在准备好的热水里,一旁的黑女孩把刚刚她穿过的衣服和木底鞋包裹好准备拿去洗。
韩丽手脚利索的洗着战斗澡,在氤氲的水汽中黑女奴海薇又在斯嘉丽小姐脸上看到了焦急的神色。她搞不明白这个本该无忧无虑的白人少女到底在烦恼什么。
韩丽烦恼的事情多了,比如这算是穿越还是神经分裂?比如地下室的那个自己怎么样了?会不会被这个说英语的白人少女占了?那她可吃大亏了,那个黑皮平胸的身体换这前凸后翘的简直赚大发了。
还有韩丽的亲人。很小的时候韩丽的父母就离婚了,那时候离婚还是一件很羞耻的事情,反正从小到大没少被人在背后说韩丽是离异家庭的孩子——伴随着同情的或者鄙视的眼神。随着父母各自再婚,韩丽变成了谁也不想要的拖油瓶,姥姥和奶奶不是不想管她,实在是韩丽父母那辈通常都有三四五六个不等的亲兄弟姐妹,一大家子总是撕扯着谁占的多了谁得了便宜,韩丽就被推来推去没人要了。反正也没饿死。姥姥会偷偷塞煮鸡蛋给她吃,爷爷会在她的课本里夹几张毛票。穿着表哥堂姐剩下的衣服就这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