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当初的打算是回国,另起炉灶。
但自从和老师言归于好,师徒三人有过几次深入沟通,想法并不相悖。
“想到就去做。”老师当时的原话只有这五个字。
江杨辛苦了十几年,林亦扬也确实想让师兄休息。所以他考虑再三,陪殷果去全美公开赛前松了口,说会考虑。江杨一听他松口,直接做了甩手掌柜,进医院、安排手术,让林亦扬从美国回来就接班子。
未料,事情一件赶着一件,不等江杨手术,老师的事已经让他提前接了棒。
既然孟晓东在催,林亦扬也没让她多留,聊了几句,送她下了楼。
一楼是对外营业的,主要开放给球社的学生和业余爱好者。
这个时间年纪小的学生都走了,剩下的都是业余爱好者,殷果从楼梯上走下来,没曾想自己能在这个时间和地点见到全美公开赛的刘希冉……
不过那位老将不是在练球,而是在做陪练。
北城也有这种选手,按照小时计费,给爱好者做陪练来赚外快。通常是家境不好的,或者是一开始起步阶段,没什么奖金收入的人。
刘希冉看到殷果的同时,也惊喜了一瞬,笑着和她招呼。
等两人出了主楼的玻璃门,殷果还是觉得神奇:“她不是独立一个人吗?”
怎么会出现在东新城?
“她过去是东新城的人,后来退役了。因为家里人生病需要钱,就又出来打了,”林亦扬给她解释,“江杨让她免费来这里训练,也给她登记了做陪练。但不算她是东新城的人,这样,她的奖金就不用提成给东新城了。”
这也是江杨卸下大任前,收得最后一个人。
***
把殷果送到家后,林亦扬到自己球房,装了半箱衣服。
孙尧伤感地给林亦扬做了一份意大利面,炸了几个鸡翅,在一旁眼巴巴地瞧着林亦扬吃完,将盘子收了,又亦步亦趋尾随他出了球社,站在街边:“你真走啊?”
林亦扬拍了拍他的脑袋瓜子:“不会不管你,等我先忙过这阵。”
孙尧还觉得不对味,主要是舍不得林亦扬。
他跟着林亦扬回国,就是想要跟着他做事。虽说现在权力更大了,但也心里慌,还没林亦扬坐镇撑腰,更慌。
“这两个月那边刚接手,有的忙,”林亦扬拍了下他的后背,很重,“这里不要给我掉链子。累死我,没你什么好处。”
“哦了。”
孙尧委委屈屈地看着林亦扬的车消失在夜色里的街头。
***
回到球社,已经是八点半。
在二楼办公室连着开个三个会,全体教练,运动员几个组的带头人,最后是东新城的后勤、财务、食堂和宿舍的负责人。
十点。
林亦扬终于走出他那间办公室,去隔壁二层小楼的公共浴室里冲了个热水澡。
十一点。
夜色里,作为东新城的负责人,他总算是喘了口气。
从二楼小楼的楼门走出,穿着黑色运动长裤和白t恤的他,浑身上下清清爽爽,仅有右手腕上一个黑色腕表,沿着小路往主楼走。
东新城变了,也没变。
他走时,只有主楼二楼门外挂着“东新城球社”的牌匾,顶楼是个仓库,一楼是个洗浴室,这边的二楼是荒废的地皮。
围栏没变过,他借月色仔细去看,刷过新漆是一定的,但每隔十米的一堵小砖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