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婵娟却点头了。
她的头用力地点,她的尊严和执着在这个瞬间都土崩瓦解了,代表着懦弱的眼泪,在她脸上肆无忌惮地流淌着,她无声压抑地哭。
宋轶岩把她抱到沙发上,给她脱了鞋子。
顾婵娟捂着自己的脸,她哭的声音很小,眼泪却从她的手掌下流出来。
宋轶岩要拿开她的手,顾婵娟不让,她一直哭,不让他看不听他劝。
“你累了,就去睡吧,我们明天再说。”宋轶岩心疼地看着她,今晚的确不适合聊天。
顾婵娟拿开手,她把眼泪擦在自己身上,豁出去了一样,“我们今天说吧,停下来,我不知道明天是不是要再喝一次酒,才有勇气和你说这些话。”
“你说,我听着。”宋轶岩坐在茶几上,他盯着手背上的一滴泪,是刚才顾婵娟倔强地甩开头时候,掉在他手背上的。
是他要聊的,可她脸上出现决绝的表情时候,宋轶岩又有些心惊,从未有过的,要失去什么了一样的害怕。
顾婵娟用手擦眼睛周围的眼泪,她深吸一口气,情绪平稳一些声音不再哽咽,她蜷缩在沙发的角落里,“今晚是我不对,我不知道你们在,让你在你的同事面前没面子了。”
“不用在乎他们。”
“宋轶岩,你总是这样。你的同事看到了你的妻子,很放飞自我的一面,你说不用在乎,你是真的不在乎他们怎么看我,还是不在乎他们怎么看你呢?我们不是生活在真空内,怎么可能真的不在乎别人的看法。”顾婵娟有了破罐子破摔的想法,“你可以不在乎,因为你很优秀,你能摒弃别人的观点,可我不能,我要很努力很累地奔跑着,才能逃离这些言语评论,不让别人说我高攀了你。”
“继续。”
“我知道你妈一直不喜欢我,她心目中理想的儿媳妇,不会是我。”说起这个,顾婵娟有些难受,她不是缺心眼,怎么会感觉不出来。
“不用管她。”宋轶岩说完,又改成,“我会尽力纠正她。”
“你很忙,你不是以家庭为重的人,你有你的事业报复心,我能理解,可我也忙,我希望你也能理解我,而不是认为我是在瞎忙活。你不想回你爸妈的公司,何必要我回去呢?”
“这个话题,我们不是已经商量过,不再提。”
“可你心里难道就没有设想过吗?”顾婵娟计较,“宋轶岩,你想要的是一个以家庭为重以你为中心的贤妻良母,结婚的时候,家庭分工你是这样分置的。”
“然后呢?”宋轶岩知道,话题要说到重点处了。
果然,顾婵娟说,“我不是。”
“所以,你想说什么?”宋轶岩心里很慌,他们一直逃避着的话题,终于还是要说出来了。
顾婵娟有些难以开口,“我们都累了。”
“我没累,是你今天太累了。”
顾婵娟笑了一下,“好吧,那就当只是我一个人累了,在无理取闹吧。”
“你累是应该的,工作忙心思还一直紧绷着,我们是夫妻不是敌人,不是非要你死我活。我工作忙,我知道是有些忽视家庭忽视你,评上副高应该就是最近的事情,以后能稍微空闲点,至少不会再有那么多的晚上值班……”
顾婵娟突然打断他,“宋轶岩。”
“嗯。”他应,谨慎地。
“我们已经违背当初结婚的初衷,我们的婚姻让我觉得很累、很压抑、想要逃离。”顾婵娟劝他,或者是在劝自己,“你尽心了,我尽力了,反正我们没有孩子,不如我们……”
十五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