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样是您的女儿,为什么您就不肯相信我呢?”前尘往事,一旦牵扯出来说道,就会越扯越多,比如顾婵娟问了,“您和爸爸,是不是一直怪我?”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顾母问,这个问题可能她想了十一年了。
顾婵娟如被雷击中一样,“你们是不是怀疑,是我故意害死小慕的?”
那些痛到哭不出声的伤,就这样被揭开,尚未长好的伤口,被人用尖锐的刀,一点点的挑开。
是啊,两个女儿,死的为什么偏偏是最爱的那个呢。
顾婵娟问母亲,“你们相信,我不是故意的吗?”
其实不用顾母回答,她已经知道了答案。顾家两个女儿,可真正招父母喜欢的只有顾小慕而已。
他们可能也不相信是顾婵娟是故意害死的顾小慕,可他们一定是想过的,为什么刚好是顾小慕呢?
就像顾婵娟和宋轶岩离婚,他们怎么都不肯相信,顾婵娟只是对这段感情疲惫了,并不是她移情别恋了。
这世间,本该最温暖的情,却让她感到心寒。
“小慕去世后,你们恨死我了,一定不想看到我,为什么还要卖掉房子来a市呢?”这是顾婵娟一直不明白的,如果父母恨她,为什么还要把她当做女儿来对待呢。
“我们只剩你一个女儿了。”
多么无奈的回答啊,不是因为你是我们的女儿,而是因为只剩下你了。
顾婵娟那天从家里出来是慌不择路跑出来的,她害怕父母会说,“死的为什么不是你呢?”
她知道,父母一定想过这个事情的。
开始上班,顾婵娟以工作忙为借口,不再回顾家,父母也不再催她回去。
她卖掉了婚房,因为地段好她得到一大笔不错的钱。顾婵娟从公司辞职,她置办了全套的装备,放弃去成熟旅游城市的流浪,而是选择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十天半个月的去。
第一次,她毫无经验,就算准备得再充分,还是差点走不出来,困了一天一夜才走出来。
第二次,顾婵娟稍微聪明一些,食物没带太多,压缩饼干带得多一些,不仅减轻了负重还能坚持更长时间。这次她没去太远,还算顺利。
第三次,她半夜爬山,在山顶等到了日出,只是当时太兴奋差点摔下山去。
第四次,她与一支兴趣小组线路重合,她乐得跟着这些经验更丰富的。那个晚上,他们就住在林子里,顾婵娟已经熟练地支起帐篷,钻进睡袋里,外面有沙沙的声音,她把枕头下的刀子拿出来,是这个队伍带头的人,他蹲在顾婵娟的帐篷口,问她,“夜间要降温,想喝点酒吗?”
“好啊。”六十度的白酒,难以下咽,顾婵娟决定不为难自己,只喝了一口。
带队的问她,“不再尝尝吗?第一口觉得承受不了,第二口可能就适应了,任何事情都有个接受的过程。”
顾婵娟仍是摇头。
带队的笑着说,“固执的小姑娘。”
顾婵娟笑得更厉害了,“你知道我大多了么?说不定比你还大呢。”
“你离婚多久了?”领队的突然问。
顾婵娟看着他。
他举着左边手,“你这里有道痕迹,应该是戴过戒指。”
顾婵娟出门在外,为了安全起见,她左手仍旧戴着戒指,只是在左手的中指上。
“三个月。”
“看来你对重新的自由,并没有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