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打了个电话过来,说是他们在采访其中一名受害者家属时,家属在死者的房间里找到了遗书以及抑郁症诊断报告。
蒋妤与陈轲赶到时,死者的家里一派惨然。
死者的丈夫将头深深低下,高清的镜头面前黑密的发间夹杂的白发丝显露无疑,他在镜头面前说:“我真的不知道她有这个病,她什么都不和我说,我在外面挣钱养家,我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她。”
蒋妤看那封遗书,遗书的内容充满了对自我的厌弃,满屏的文字透着绝望的气息,以及一次次失望过后,痛苦的挣扎,大片大片的水渍将字迹氤氲开来,最后一句却是,宝宝,妈妈爱你,原谅妈妈不能陪你一起长大。
全篇唯一的爱,只提及了孩子。
再坚强的人,再强大的理由,也抵挡不住铺天盖地的绝望与消极。
“你爱她吗?”蒋妤问他。
“我爱她。”
“你有多久没说过你爱她了?”
男人沉默着摇头。
“那你在她怀孕之后有说过爱她吗?”
死者丈夫细细想了想,而后诚实说:“没有,她怀孕之后,我所有的心思和精力,都放在了孩子和工作上。”
蒋妤几乎可以猜想得到,没有安全感的女人,在丈夫的漠视之下,由惊恐而产生的患得患失,多么令她绝望。
“我对不起她!”正值年轻气盛的大男人忍着眼泪和悔恨,将诊断报告和遗书递给蒋妤,“蒋主播,这个就交给您了,请您一定,还医院一个公道。”
“你放心,我会的。”
真相或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