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芩咬牙, 憋着一口气立在那里, 小脸绯红。
这厮要什么, 她怎么清楚。
耳房内温度渐上来,苏芩的身子也不再下意识缩着。今日的她点了胭脂, 抹了唇脂, 檀香色的口脂质地不是很好,苏芩抿唇时,被吃了一半,露出里头鲜嫩的原唇色。
男人的视线不眨痕迹的游移,想起小姑娘初次偷抹口脂时,被秦氏发现, 慌乱间蹭了他满衣襟。
那是艳媚的石榴娇色, 染在他月白色的长衫上, 就像寂静碧空中的流霞飞雾。他尚记得, 那樱唇上的一点红,用玫瑰拌蜂蜡而制, 闻上去甜滋滋的厉害。记忆中的香味跟眼前的味道混合,男人有一瞬时恍惚。
小姑娘今日点的是檀香色口脂,将上下两瓣唇点成小月芽形。檀唇一朵,说话时微微噘起, 花蕊似得俏皮可爱。
陆霁斐舔了舔唇, 坐直身体。
苏芩兀自气得厉害, 她从喉咙里哼出小猫似得哼唧声。男人知道,这是小姑娘不服气的抗议声。
自小到大便总是如此,但凡有一点子不如意,就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得。
苏芩想,这个人真是恶劣到了极致。明明说好自个儿求他,便能遂了她的愿,到如今却又反悔。
气呼呼的甩着宽袖坐回到雕漆椅上,苏芩端起那碗垂涎已久的温奶,“咕噜噜”的灌完。因为吃的急,被呛到了喉咙,立时猛咳起来。
“咳咳……”小姑娘咳的面色俏红,眼尾沁出一点晶莹泪珠。
陆霁斐摩挲着置在腹前的手炉,那股子火越烧越旺。
苏芩吃完温奶,也不顾抹一把嘴,顶着那满是奶白渍的小嘴,跟陆霁斐冲道:“你到底想要什么?”小肚鸡肠的小人,不就是想折辱她嘛。小时的事哪里能作数,她那么小,性子娇些又怎么了。
旁人都受的住,怎么偏他受不住。
再说了,还不是怪那个时候这个人长的太好看,便是素有俊俏美名的郴王和夏达都不及。
陆霁斐初到苏府时,虽只是一少年,又一副狼狈相,但长相却扎眼。苏芩惯是个欢喜好看东西的人,自然对他便与旁人不同。
原先,苏芩是想对他好的,可这人每次都跟没瞧见她似得,从未将她放在眼里。苏芩自小被捧惯了,哪里受得住,当即就被惹得心中大不快。而后头,苏芩发现,只有在欺负人时,这人才会将视线落到她身上。即使,那视线让人很不舒服,但苏芩却还是义无反顾的继续蹉跎陆霁斐。
若是知晓日后这人会出息成现在模样,她就……少欺负一些了。
想到小时被自己欺负的惨兮兮,却因为寄人篱下而只能忍气吞声的陆霁斐,苏芩心虚的绞着一双白嫩小手,气焰渐熄。
罢了,本就是自个儿的错,不管这厮想要什么,自个儿答应就好了,也算是还他小时的债了。
苏芩抬眸,偷觑男人一眼。
男人靠在炕上,没动,摩挲着手炉的动作渐缓慢。白皙指腹落在那株蒹葭上,轻蹭,慢捻。
“我要你,给我做妾。”男人说话时,眸色暗深如潭,眼底压着波涛汹涌。
苏芩呼吸一滞,一脸呆目。
这人方才,说了什么?
要她给他做妾?多大脸啊!
……
苏芩气呼呼的回去了,临走时还赏了陆霁斐一杯茶水。
男人坐在炕上,温热的茶水湿漉漉的顺着他俊美白皙的面容往下淌。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