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受伤。”宛遥正打算起来,一不留神似牵扯到了什么地方,疼得她一脸难以言喻。
“我只是……”她勉强扶着腰站直,小声解释,“上回跑得太厉害……”
项桓听完就是一愣,她没说得太清楚,但是不难明白,等反应过来之后,他岔气般的轻笑了一声,紧接着细细回味了一遍,弯起嘴角不厚道地看笑话。
宛遥咬牙翻了个白眼,“……笑什么,还不是你害的。”
她艰难地转身,一步一挪地去桌边倒水。
项桓从生下来就满地跑,精力旺盛得像只野猴子,活到这么大,头次看见跑步跑到肌肉酸疼至此的人,不禁十分新奇。
他光是笑还不算完,接过宛遥递来的茶水,喝了一口开始大言不惭:“宛遥,你好像老太太。”
“……”
终于知道为什么天底下那么多人看他不顺眼了!
宛遥想去抄床尾的枕头扔他,刚弯腰就感受到来自肌肉的呼啸,居然定在那里。
对面的笑声来得更欠扁了,简直收不住势,略微锋利的虎牙白莹莹的,难得有无害的时候。
项桓还端着茶碗,枕头便迎面而来,他边笑边挡开。
“喂,我还伤着呢。”
宛遥没搭理他,两个枕头无缝夹攻,他护住水不让茶洒出,无赖地笑道:“别丢了。”
“回头我带你上校场跑圈,保证下次你再跑十里都不会腿软,怎么样!对你够好吧。”
居然还有下次!
她一个软枕砸过去,咬牙切齿:“不怎么样!”
一轮角逐还未分出胜负,门外忽有人进来,走得风驰电掣。项夫人去得早,项侍郎又未曾续弦,故而项家的几个兄妹歪七扭八地长了数年,形态各异。
项圆圆是家里唯一的明珠,还没学会什么叫识相,一进门见得此情此景,张口就嚷嚷,“哥,你又欺负宛遥姐姐了!”
项桓刚隔开对面的靠枕,迎面就接了一口黑锅,转头反驳:“你瞎啊,挨打的明明是我,我哪儿欺负她了?”
宛遥干着缺德事,反而莫名被归为弱势一方,不免有些亏心,忙讪讪地把手里的“凶器”背到背后。
项圆圆卖亲哥卖得理直气壮:“那肯定也是你不对在先,平白无故,谁吃饱了撑的来揍你啊。”
后者立刻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二对一孤立无援,他龇了龇牙,无话可说。
“你跑来凑什么热闹?……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赶紧滚,别妨碍我休息。”
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外有人带着笑意薄责道:“小桓,不可以对女孩子家这么凶的。”
由于整间客栈只有他们几人入住,大门处的声音便显得分外清楚。
是脚步声,听动静恐怕还不止一个。
项桓朝宛遥和梁华打了个眼色,她捂住嘴点点头,三人立马猫腰乌龟慢爬地摸到窗边。
廊上死气沉沉的灯笼还在摇曳,又不知是否被周围凌冽的氛围骇住,晃得有些战战兢兢。
项桓动作极缓的将窗户拉开一条缝隙,三双眼睛冒出来,小心翼翼地往外望。
底楼黑压压的站着好几名身形精壮的粗糙汉子,皆是蓑衣加斗笠的装扮,从上到下密不透风,他们的手无一不是虚虚摁在腰侧,很明显带了兵刃的。
为首的男子踏前一步,四下里一扫,不多时一个纤细的身影便提着盏烛灯走过来。
“是白天的那个老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