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关戎才又重新进来,没有刚刚那副急切凶狠的样子,看向人的时候眼神来回躲闪,比他们第一次见面时还要怯怯。
贺程程也不好意思看向他,一直默默地没事找事地整理大床,然后余光见到他把购物袋放在门口。关戎说:“你早点洗澡睡觉吧。”
贺程程没有搭理,等到他脚步声由近及远,方才长长舒出一口气,小步走着要去拿那些东西,没想到关戎却折返过来,与她面对面站着。
两个人的脸红白相间,场面十分好看。
贺程程忽然赌气似的拎着袋子就走回来,关戎几步追过来,要拉住她的手,贺程程反应颇大地一把甩开,神色紧张地看着他。
她两条细长的胳膊护在胸前,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关戎原本良心发现地尴尬着,看到这儿,却又忍不住没心没肺笑起来。
“怕什么啊,不是说了,你是我老婆,不算耍流氓。”
纸袋子忽然掉到地上,关戎只见贺程程一张脸上乌云密布,一副大雨将至的样子。心上一跳,小跑过去一把拽着她,说:“不许哭!”
威胁无效,贺程程的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关戎自己都纳闷,那么坚强的一个小丫头,怎么忽然遇见了他,就好像找到两个泉眼一样,总是流泪。
而她一流泪,关戎就彻底没了主意,一会掐着她脸一边托着她下颔,想骂不舍得,想亲怕她毛,就这么手足无措地看着她:“你到底要我怎么办?”
贺程程立马将嘴一撅,关戎心都揪起来。等不到她那些责骂的话出口,他自己先将她抱起来,安慰一个走丢的孩子那样安慰道:“好了,都是我的错。”
贺程程眼睛鼻子都是红的,嘴唇被咬得留下齿痕,她一抽一抽地问:“你说你错在哪了?”
关戎急得直挠头,说:“刚刚是我没忍住,把你吓到了是不是?我后来不是停了吗,你别哭了啊。”
咸涩的眼泪反灌进嘴里,贺程程艰难地咽了下,用手抵在他胸前,问:“那要是没忍住呢?”
没忍住的话,那就生米彻底煮成咸泡饭了呗。关戎觉得对付这种小丫头,还是不要太诚实的好,说:“怎么会没忍住,我是不知道分寸的人?”
关戎信心满满,却收到贺程程极不信任的眼光一枚。他气得笑了:“好了!”
贺程程声音突突的,带着一种懊恼:“就知道你一定要我出来是没安好心,还说什么只是想跟我多待一会儿。”
“……”关戎觉得自己冤枉:“我的主要目的当然是为了多跟你待一会儿。”
但是身体的自然反应显然比他的理智走得更前一步,关戎说:“真的知道错了,你怎么惩罚都行。”
贺程程这才停止了哼哼唧唧,大大的杏眼挑着眼帘,向上看着他:“怎么都行?”
大丈夫一言既出,当然驷马难追。
贺程程却还没想好到底要怎么罚他,说:“那我能先把这罚寄存着,以后想到了再拿出来用吗?”
小丫头是真的坏啊,关戎松了一点,拉开看她,她嘴唇使劲往下压着,正竭力克制住自己笑呢。
关戎哼哼两声,在她眉尾狠狠亲了下:“寄存可以啊,但是你是不是要付一笔保管费?”
还有这种不平等条约?贺程程扁嘴巴:“明明是你欠我的,应该是我向你收利息!”
关戎只坚持了一秒,就败在这温柔攻势里,搂着她说:“好好好,欠你的,你别忘了来收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