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大家面前胡说什么呢?”
关戎一脸坦荡地看着他,说:“都是心里话, 怎么是胡说?”
关首长气得去点烟,打火机发出烦躁的啪嗒声:“幼稚。”
关戎看那团橘色的火焰,将他一张脸都染成红色,雪白的烟卷被点燃, 随着他的吸动,前端一点时不时点亮。
关戎深呼吸几口, 说:“我不是幼稚, 这是我很早以前就定下的志愿,你可以不赞同我的梦想, 但你不要轻易诋毁它。”
关首长说着就火大:“你到底有完没完, 张嘴闭嘴就是梦想, 你一定要在过年这天, 反反复复地跟我说这个?”
关戎低头看着足尖,说:“既然你这么不爱听, 那我就不说了吧。”
关首长刚刚叹出口气, 预备说些劝勉的话,又听到关戎说:“反正我已经决定了。”
关首长一口气憋得腮帮鼓起, 说:“你这个人, 就是理想主义,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改!你这样迟早要撞得头破血流!”
关戎说:“虽千万人吾往矣, 如果真是头破血流, 那也是我的事, ”
关首长气得抽烟都不管用,往地上一扔,拿脚踏了踏。
关首长说:“你这根本就是浪费天赋。”
关戎说:“当兵能有什么天赋,在这里也能当,在那里也能当。照你的话,去边疆的都是不顾天赋的傻子,你这顶帽子是不是扣得太大了?”
关首长咬了咬牙:“你别跟我玩文字游戏!”
关戎:“是你自己说的话有问题。我知道你已经为我的人生规划好线路,可是你的儿子并不想按部就班地依照那套标准来,他有自己的思想。”
“你的思想根本不成熟!”
“我说了,你别轻易诋毁它。”
关首长气得叉腰,来回踱了几步,说:“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铁了心地想要去那里,为什么一定要跟我唱反调。”
关戎说:“那儿需要我。”
关首长:“这儿也需要你啊!”
关戎平静看他:“那不如这样,你给个让我留下来的理由啊。”
关首长说:“理由太多,这儿是最适合你发展的地方,是最理智的道路,这儿也有你熟悉的一切,你心里在乎的人。”
关戎摇头:“这些不足以说服我。”
关首长问:“那贺程程呢?”
关戎过分的冷静在这一刻有了缝隙,他眉头紧拧了一下,不知道他提贺程程的意思。
尽管他很快就恢复原样,然而关首长作为军人的敏锐洞察力,还是让他第一时间就看穿了关戎的所有伪装。
关首长说:“你一整晚都把眼睛放在她身上,傻子才看不出猫腻。”
关戎“……”
关首长:“你走了,她怎么办?那种地方,连信号都不好,你想跟她打个电话视个频都不容易,更别提每年还能回来看她了。”
关戎咬着牙,说:“我跟她提过了,她很赞同我的想法。距离根本不是问题。”
“那只是暂时的,因为你们都还年轻,不知道距离这东西有多可怕。等你们真的分开了,相隔千里,她真的还能像她说得那么坚定吗?”
关戎死死瞪着她。
“她的身边会有很多喜欢她的人,他们中间一定会有比你优秀,比你英俊,比你有钱,比你体贴,比你值得托付的人,到时候你该怎么办?”
关戎说:“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