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老僧沉声念佛,面前的木鱼无声粉碎。
有老秀才捧书挑灯,坐下的檀倚悄然成齑粉。
有布衣老者倏然起身,身后剑气万万千。
某座茅屋里,赤脚的白帝皱了皱眉,呢喃道:“原来,他还在这世间。”
在他对面,头顶三百金莲罗汉的李一禅轻声喊了一句,“师父。”
离白帝城很远的一座山头上,寇季凌空而立,手舞足蹈地哈哈大笑,昂头对天喊道:“老头子要出来了,你们怕不怕?”
月明星稀的天穹上,一片宁静,但是在那无尽的高空处,有数道威震天地的身影若隐若现,俯瞰着人间。
陆桢摇头苦笑,一言不发。
在离白帝城更加遥远的一座青山上,有一个腰悬佩剑的青袍男子从闭关的石室里走出,抬头看了看天,厌憎地皱起眉头,那双仿佛有着星辰大海的蓝色眼眸里,便是浮现怒色,随后,他拔出随身佩剑,朝着天穹横挥。
刹那间,青山之上,天穹之下,出现了一条白线。
白线过处,虚空寸寸崩裂,却又在某种法则力量下重新凝合,没有造成大范围的坍塌,只朝着天穹蔓延,直到将那天幕拦腰劈断。
无尽的高空处,那数道威震天地的身影隐去,只留下几声恼怒冷哼。
“看你大爷!”
青袍男子冷哼着收回目光,然后转头看向那条架在空中的彩虹仙桥,不耐烦地骂咧几句,才迈步垮了上去。
彩虹仙桥消失,他的身影出现在郭家村。
他先是看向跪在地上的那一袭黑袍,在他眼里,黑袍里的人无所遁形,所有隔绝感知的力量都形同虚设,甚至,黑袍人此时身体内的景象都被他一览无遗。
“气府窍穴全毁,丹田碎裂,经脉尽断,泥丸宫变成了烂泥潭,啧啧啧,真是凄惨,长空破阵啊长空破阵,这回你可真是比废人还要废人了。”
他毫不留情地打击,甚至还很幸灾乐祸,把长空破阵气得又是口喷鲜血。
长空破阵颤颤巍巍,死死地盯着青袍男子,用沙哑地声音艰难地道:“萧逸”
“我劝你还是留一口气交代后事吧。”
青袍男子扭过头去,不再看长空破阵一眼,目光扫向徐良,落在徐良手上的那一截铜锈剑尖上,俊朗无比的脸上露出一抹凝重之色,破天荒地用恭敬的口吻道:“晚辈青山宗萧逸,恳请前辈现身一晤。”
铜锈剑尖没有动静。
青袍男子皱了皱眉,抬眼盯着徐良。
徐良苦笑,讪讪道:“老鬼的处境不大乐观,可能暂时不能现身与前辈一见了。”
关于老鬼寄身在铜锈剑尖里的玄妙状态,他不好解释,事实上他也所知甚少,就算要解释也难以解释得清楚。
萧逸想了想,哦了一声,竟然没有继续纠缠,歪头看向一旁的柳清风,问道:“清风,这是怎么一回事?”
柳清风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听完后,萧逸沉默不语。
柳清风有些紧张,在青山宗,他谁也不怕,就怕这位小师叔。此番他是背着师门偷偷下山,还擅自插手白帝城与杨家的这件事,此时不免有做贼心虚的嫌疑,怕这位小师叔追究怪罪。
徐良也心里打鼓,他不了解萧逸,尤其是萧逸已经知道老鬼的存在,谁知道会不会有其他的想法。
过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