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盐商集团,势力实在是太大,水也太深,即使当年万历皇帝试图改变这官商勾结的局面,做出种种改革,但收效也是极为有限的。当初董宣武的大哥董宣仁就任扬州知府时,对这一块的事情也是避之唯恐不及,不远官其中的事情。
董宣武只是路过扬州,实在没有心思去管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虽然如此,不过董宣武既然已经救了那人,总要讨个说法,于是董宣武问道:“既然如此,周家也是朝廷命官,理应知道朝廷的法度。你们为何私自出动家仆,捉拿那人?就算有什么事情,自应该由官府出面才对!”
说罢,也不管他的侄子,命人把船驶离了画舫,但三只小船依然牢牢地围住董宣武的画舫。另有人迅速上岸而去,显然去搬救兵去了。
可恨这周家,扬州的盐务这么大的利润,居然仍然填不满他们心中的欲壑,竟然将魔手伸向了鸦片这种害国害民的东西上。
周康狠狠地盯了周安一眼,答道:“哪有此事?少量的福寿膏,也许是有的,那东西本是药物,有安神定痛之效,我家老爷就算从泰西人手中买来少许自用,也不算什么……”
“少许?你家的老爷自用用得了千余斤福寿膏?”周安抢白道,“这还只是我发现的,没被发现的还不知有多少。这位大人,千万别信他所说的话,小的愿意随大人去知府衙门当堂对质此事。
“他在撒谎!”被董宣武救起的那人此时已经缓过气来,钻出了船屋,急声说道,“不错,我的确叫周安,但绝不是周家的人,与扬州周家并无瓜葛,更没有伤他周家人的人命。
小陈等人虽然本事不小,但毕竟是在水上,脚下十分本事施展不出三分,周家那些恶仆只要不登上画舫,他们也束手无策。
这位大人,可能你不知福寿膏是何物,但是我却知道,此物容易成瘾,而且一旦成瘾,其后患无穷。扬州府中,这两年来因为流入不少这东西,造成了许多百姓家破人亡,民愤极大。
“好,好,好!”周康眼见撕破了脸皮,连说了三声“好”字,“多少年了,在这扬州的地面上,还没有人敢这么对周家说话,希望你莫后悔!”
周安认定董宣武的身份不一般,又被周家逼到了绝路,索性拼死一博,把事情抖了出来。
如果周安所言属实,千余斤福寿膏,那就绝不是什么自用了。
董宣武眼中火光一冒,冷笑一声,说道:“周康,你这是在威胁我么?呵呵,我这人,还偏偏不爱受人威胁。我倒要看看,这扬州究竟还是不是我大明的地方,这里的地头蛇究竟有多厉害!”
周康眼睛微微一转,答道:“这位朋友不知,你说的那人名叫周安,也是周家的人,因为一点小事与家仆斗殴,伤了人命,不得已我才会带仆人前来捉拿,正准备抓到他后,交给官府处置。没想到他竟然跑到了朋友的船上,这才惹出这般事来。
周安对着周康同样也是怒目而视。
不多时,只见瘦西湖上又有十多只船儿朝董宣武等人所在的画舫驶来。船上站满了人,各种服饰都有,手中各持武器,显然不怀好意。周家在扬州的势力果然不小,才多大工夫,竟然就招来了这么多人,而且这些人明显不是善良之辈。
周康见董宣武丝毫没有通融的余地,脸色顿时一沉,低声说道:“这位朋友,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何来历,有句话我不知你听说过没有,就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凡是还是三思而后行为妙,要不然,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
福寿膏?那不就是鸦片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