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兰以为那些事情会拖上许久,直到多数人铸就神躯才是决定最终结果的时刻,所以重斧的突然决定让他非常诧异。
重斧显然看出来了,所以对布兰说了很多,从多年以前一直说到现在。她说你变了,再也不是那个虽不想死,却依然能够漠视生死的小家伙。
试炼时,你路过三岔镇的样子像极了北地的战士。曾经,西境的城头上出现过太多这样的人。吃下最后一口饭,喝下最后一口酒,然后去做一件必须做的事。明知希望渺茫却笑着告诉别人,我会活着回来。
唉——
有时想开了,生死都变得无所谓时,身上就会出现特有的坦然气度。你那时就是这样,带着独属于那种战士的微笑,懒散、随意,用些许不屑的目光打量着这个世界。
许多时候就是这样,必须去做一件事情。它无关成败、生死,也超越了成败、生死。任何面对它的人,都会显得渺小且无足轻重,可是依然会有人义无反顾。就像那时的你,本可以不理会试炼。所以,当你出现在面前时我就知道,北地又将出现一个强大的战士。可惜,那时的眼界太过狭隘,没能想到回来的会是一个强大的——巫师。
你能够回来,我是真心感到高兴。可惜,没多久我就乐不起来了……
正是因为你们这些巫师,战士才彻底失去荣耀。于是,曾经的坦然气度渐渐消失,心思也不再纯粹。许许多多本该无所谓的事情,重新涌上心头。人有时就是这样,失去了荣耀也就失去了骄傲。
说起来,我这条命还是你的姐姐救下的。也是在那时,我明白了与你们的差距。只是没有想到,差距会越来越大。
当年的魔族中不乏强横的战士,结果被你们姐弟两人弄得,连我们都感到凄然。无数岁月积累下的血仇,竟然因此冲散了。在见过你弄出的那座亡魂鬼营后,就再也没人提出过报复之类的话语。
没有鲜血,没有呐喊,更没有刀兵相撞的厮杀,只有最纯粹的死亡。从中,游走在生死边缘的战士无法收获任何荣耀,留下的只有卑微和恐惧。那种卑微和恐惧,只有我们这些人才能读懂,看清。
曾以为再无希望,身前数尺之地的生死争锋已成昨日黄花。谁也没有想到,竟是峰回路转。丹妮是个好孩子,无论怎么变都是个强大的北地武士。可惜,她有着自己的坚持……
有些事情,若由她来做才是最好;若是不肯,那么只好由别人代劳。我们终究不能像你们这些巫师一样,拿得起放得下。北地人都知道,即使处于如今的位置,巫师们所忧虑的依然是出路。其间,你们视魔力为自己的灯塔,认为它能够照亮前行的道路。所以我常常会想,战士的灯塔呢?
其实,在过去的无数年,无数生死挣扎中,那座属于战士的灯塔早已点亮,我们只是不知道如何发现它。幸好,你们教会了我们。
我们虽不是战巫,无需完全遵行巫师的道路,但我们依然可以借鉴。我们聆听魔力的声音,观察众生的祈祷,最终领悟了自己的道路。
是的,与你们不同,不是出路而是道路。无关成败、无关生死,也超越了成败和生死。我们只是遵循自己的本心,去做那些义无反顾的事情。即使被你们拉入神祇的行列,我们依然需要秉承那些高贵的精神,依然需要思考生存的意义。
我会试着用手中的刀剑,说服那些依旧拥有战士之心的人。可惜,我们的族人并非只有战士,所以我能说服的人极其有限。即使是那些拥有战士之心的人,我能够说服的也不会太多。就像魔力的支流千千万万,最初指引你们的却只有一条。人,终究有着自己的道路,许多事情也因此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