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孙文是时代的先驱,他是坚决反对复辟帝制的人,他不会当皇帝,我也更不会跟他抢,哪怕我还有人皇令在身。
这让我意识到,即便是天定的命运,也一样可以改变,也许人定胜天就是这个意思。
不过说来也可笑,世人都想当皇帝,两个皇帝命的人却偏偏不想当皇帝。
无论是孙文还是我,我们都希望将来的世界将会是一个民主共和的国度,人人平等,人人有饭吃,人人有书读。
我将自己因为皇帝命而引起的祸事和孙文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孙文也讲起了前尘过往,两人惺惺相惜地在星月下畅谈了一夜彼此的梦想。
第二天时,瞿定祥派人联系到了上海青帮的人,让他们将我们秘密接到青帮分舵,昨天袁世凯的军队在黄浦江边截杀同盟会的人如今闹得满城风雨,还上了报纸,而帮助同盟会的天津青帮成了袁世凯的重点打击对象,一时间各地青帮弟子变得人人自危。
青帮共有十万之众,十年以来群龙无首,各地的青帮往来并不是很多,只是每年派人到天津总堂向手持师爷令的董海川汇报青帮的发展情况。
董海川曾下令青帮各地分舵只可以舵主自居,上海青帮的舵主是个四十几岁的中年人,叫杜少坤,他起先还很热情地接待我们,但是当他得知董老死后,突然就变了脸,当堂问我们师爷令的下落。
“杜舵主是什么意思,青帮总舵一直在天津,难不成杜舵主对师爷令有兴趣,想要移架到我天津青帮?”我问道。
“倒不是这个意思,传言师爷令是青帮传承令,杜某一直以来只在青帮账册上见过徽印,并未见过实物,想要开开眼罢了。”杜少坤笑着说道。
我将师爷令从怀中取出,杜少坤接过师爷令后爱不释手地打量了一番才还给我,他说道:“太上长老大仁大义,为了帮孙先生等人而牺牲,秦阳小兄弟又年轻有为,得到董老钦定为师爷令的持有者,将来我青帮势必会在您的带领下成为天下第一大帮!”
“杜舵主过誉了,还请您给我的这些兄弟门安排房间先住下,这几日就多有叨扰了。”我说道。
“哪里哪里,天下青帮是一家,更何况您是未来的帮主,这些都是我该做的。”杜少坤说着,看向人群后方带着黑色鸭舌帽的孙文和黄兴,他的眼睛骨碌碌地转了一下,小声问道:“那位是孙先生?”
“你认错人了杜舵主。”我说道。
“是我唐突了。”杜少坤脸色有些难堪道。
到了房间之后,袁寒云说道:“这个杜少坤好不知趣,而且看他那样子,似乎对秦阳手持师爷令颇为不满。”
瞿定祥说道:“秦阳本来就年轻,看起来也才十五六岁的样子,杜少坤对他手持师爷令露出不满之色并不奇怪,而且这些年来由于青帮帮主一直没定下来人选,青帮各个分舵往来也不是很密切,所以他们对我们总舵来的人,多少有些排斥。”
“刚刚杜少坤好像认出了孙先生,他们在这里会不会有危险。”袁寒云说道。
“想来这个杜少坤应该知道事情的轻重,而且我们在这里只是暂避几日,等同盟会的人将孙先生和黄先生接走,我们自然会回天津,不会影响到他。”我说道。
“希望如此吧。”我说道。
孙文这时说道:“秦阳兄弟,还请你派一名青帮的兄弟到岳麓酒楼找杜心五,事先我们曾商量好了,若是失散了,他会在岳麓酒楼等我,眼下我和黄兴都被通缉,不方便出去。”
“孙先生请放心,我这就让人过去。”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