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惜才的心理,皇帝道:“你这小女郎,日后可要谨言慎行,读书要修才华也要修品德。”
皇帝说完这句话正要开口让身旁的太监将圣旨拿来,准备下笔御批三甲名次。
却听台下的女郎恭敬说道:“谢陛下教诲,然,子吟说的并未是大话,而是深思熟虑过的,若陛下不信可给学生三年时间,若三年时间学生拿不出方案,陛下可赐我欺君之罪!学生绝无怨言!”
她满脸的认真,眼睛清亮真诚,让人无法不相信她说的话。
要知道她已经接连中了小三元和两大元,殿试也入了前十,如今陛下尚未金笔御旨点名次,即使中不了一甲前三,也能获得二甲传胪,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且观陛下方才的言行神色,分明是不介意她女子之身的,否则怎么会连她在陛下面前妄言都没有被拖下去处置了,而是好好的站在殿上。
这些道理,官场浸淫许久,与顶头陛下相处时间甚长的官员们都清楚,因此觉得不可思议极了,能一路科考以第一杀上来的,不会是脑子不聪明的,否则也到不了保平殿,这点他们丝毫不怀疑,即使她年纪还小,应当也是懂得这些道理的。
那么是什么给了她胆子说这些话,莫非是真的?她能想办法改变贫农的生活?如何改变,是要提高粮食收成吗?
这是何等的天方夜谭,千百年来,中原无数的能人巧匠想方设法,现如今也不过是堪堪温饱线挣扎,甚至犹有不如。
遇到灾年荒年,百姓们流离失所,食不果腹,食草皮树根,食观音土食人肉,触目惊心,这是多少代帝皇都无法改变的。
每年东槐的国库税收除了用于军事和基本的建设之外,无一例外,其中一项最大的支出的就是援灾救济。
东槐地广人多,即使几年才发生一次灾难,也足够花掉国库一年半年的税收,这个数据让所有官员都下意识忌讳天灾,这意味着国力的一次性消耗,还会拖累前后两年的发展。
如若遇上不幸些的,就如先帝爷在时的,有两年接连北方发生旱灾蝗灾瘟疫,南方还有水灾决堤,东槐上下因着那两年的灾害,缓了好几年才缓过来。
因此这些,在场是没有人相信的,但是他们又疑惑,凭什么一个小小的女郎敢如此说话。
皇帝没说话,旁人也不敢吱声。
唯有傅清深深看了她一眼,眼里有些担忧。
许久的一片静默后,皇帝大声朗笑出声,他笑够了道:“行,闻子吟,朕给你五年时间,这五年时间你挂职翰林院,准许你随时外出,朕要你五年之后给朕一个交代,如若证明你今日妄言,朕定要拿你问罪,至于”
他低沉的声音有些迟疑,“至于你真的成了,真能让这天下百姓能吃饱饭,朕便赐你世代爵位,见君不跪之特权!小女郎,你若给朕太平盛世,朕便与你富贵荣华,江山盛世与卿共赏!”
别看只是让天下百姓吃饱饭这么简单的几个字,一句话,然而却字若千金重,意比山河贵,从古至今,从未有人敢说让百信吃饱饭这三个字,吃饱饭,何为吃饱饭?早中晚,顿顿有粮食煮,有饭吃,能吃饱肚子,不饿肚子。
灾年荒年不提,现如今东槐最好的良田粮食产粮不过亩产量两石多,而全国平均也不过一石,甚至个别地方地贫的远远低于这个数。
算上百姓的人口,官员世家不算,百姓们平均不到三分一能吃饱饭,另外三分一常年半饱,吃两顿或三顿皆半分饱,还有一部分则是,常年忍饥挨饿的。
这个空缺细细思来是多么的大,如果不去深想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