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后。”田嬷嬷语声高亢,眼神硬厉。
谢韫舜早就晓得田嬷嬷,如今她是后宫地位最高的嬷嬷,忠心服侍了翟太后二十余年,像恶狼一样凶,令后宫宫女太监们惧怕,是翟太后最信赖的心腹。
翟太后道:“在合乎礼制的情况下,皇后的衣食用度需按照皇后的喜好。谢义大人有言在先,谢家家境殷实,皇后自幼阔绰惯了,皇家不便提供的开销,都记入账本,每月由谢家承担。”
田嬷嬷道:“是,太后。”
翟太后转首唤道:“皇后。”
“儿臣在。”
“田嬷嬷为人迂腐、严厉,若有让你觉得不妥之处,尽管告诉哀家,哀家定当处置她。”
谢韫舜心底寒意四起,这显然是在表示即使田嬷嬷做的不妥,她也不能处置,要由太后处置。既然太后不明说,她可以当作没有领会,从容说道:“是,母后。”
翟太后和蔼的道:“后宫的礼仪规矩繁多,皇后需及早适应。起初会有不适,习惯之后会发现体统自有它存在的道理。”
“是,母后。”面对冠冕堂皇的掌控,谢韫舜不动声色。
翟太后颇为满意她没有异议且接受,希望她能一直这样的大方从容。无论如何,不管她情不情愿,都要让她清楚的知道谁是后宫之主。
谢韫舜恭敬的告退了,若有所思的走到殿外,忽见阶下立着两排宫女太监,齐声道:“奴婢拜见皇后娘娘。”
身后侧的田嬷嬷道:“这些是老奴为祥凤宫配制的侍从,延袭‘皇后’规格,十二名宫女和六名太监。”
谢韫舜冷静的逐一巡视后,慢慢点头。
在大批侍从的簇拥下,谢韫舜走出荣盛宫,前往乾龙宫。正走着,她回首对木梨道:“木梨,你和木桃一起把本宫的画箱抬到乾龙宫。”
未容木梨应声,田嬷嬷高声压下:“依照规矩,皇后娘娘有任何吩咐,请先吩咐掌事的老奴,老奴再安排下去。”
谢韫舜的目光微不可察的一沉,敢于这般逞势,无疑是因翟太后的授意,能逞势多久?当务之急,她是要见贺元惟,其它事情不是那么重要。她正色道:“田嬷嬷,把本宫的画箱抬到乾龙宫。”
“是,皇后娘娘。”田嬷嬷应着,随即安排道:“木桃,你带着阿玉和阿静,去把皇后的画箱抬到乾龙宫。”
木桃暗恼,表面恭顺的道:“是,嬷嬷。”
谢韫舜信步到达了乾龙宫,当贺云开看到田嬷嬷的严肃面孔时,已然明白情况。
行礼之后,谢韫舜若无其事的微笑问:“皇上想要临摹的画作在哪?”
“寝宫侧殿。”贺云开平和的回答,伸手一引,带她前去。
田嬷嬷简直是如影随形,只距离谢韫舜寸步之遥。
这间侧殿正是通往冷宫的暗道入口,谢韫舜漫不经心的瞧了眼西北墙角,完全察觉不出有机关暗道。
贺云开欣赏着墙壁上悬挂的巨幅画卷,道:“正是这幅画。”
“确是名画。”谢韫舜由衷的称赞,而她清楚的记得,昨日墙壁上并无这幅画。
忽然,田嬷嬷很会见机行事的命令道:“搬长案,备宣纸笔墨,备调染料。”
“是。”随行的宫女们赶紧忙开。
谢韫舜语声凛然的道:“慢着。”
田嬷嬷示意宫女们且慢,等待着皇后娘娘的吩咐。
谢韫舜沉着的道:“本宫需要认真的安静的观察这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