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以退为进,陆祈的心思深不可测,陆萧霖指尖敲击着龙椅上的龙头,等着邓元一派再来争论一番。
官职低微的朝臣尽量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直到外头传来一阵禀报声。
“濮阳老侯爷觐见——”
许久不参与朝政的濮阳老侯爷,突然进殿,朝着陆萧霖跪拜倒,“臣启奏陛下,臣认为伐楚之事,需再三思量,两国开战受苦的还是黎民百姓啊。”
濮阳老侯爷与先帝情同手足,无论是哪方势力都要给上三分面子。
什么时候来不好,非在这时候,不是有人通风报信就有鬼了,这一出接一出的戏,还真是有趣。
陆祈这一步步的算计,让陆萧霖措手不及,搬出濮阳侯来反对他,再当这个中间人,怎么算他都能落个忧国忧民的好名声,又能让攻楚之事如他所想的那样去办。
“侯爷糊涂啊,这楚国公然挑衅我宣朝国威,此战不打,他国会怎么看我宣朝,”邓元抓着这个机会,再言说道:“当年侯爷在战场上何等意气风发剑指敌营,三十年内无人敢在我宣朝边境犯难!”
“本侯杀的是犯我疆土的宵小,陛下为的是国还是民?还是借着此事,烽火江山讨一人欢心?那掷珠博乐之事,本王略有耳闻!”濮阳老侯爷黎放之怒视了眼邓元。
“陛下——”黎放之气势上压着邓元,又朝着陆萧霖忠言劝谏道。
“朕就愿做那掷珠博乐,烽火天下的昏君,”陆萧霖打断了老侯爷的话,俯视着底下的群臣,尔等敢反朕吗!”
“陛下息怒——”
“陛下息怒——”殿内乃至殿外的臣子宫侍跪在地上,重复着这四个字。
“陛下,老臣是为天下黎民着想,是为陛下的江山着想啊!”濮阳侯磕了数十个头,“老臣今日就是撞死在这,也不能让陛下拿天下万民的性命当儿戏般,为了一个楚人啊!”
“朕是皇帝,只要朕愿意,莫说是将天下万民的性命当做儿戏,就是让他们弑杀亲儿,他们也得给朕去做!”
濮阳老侯爷双目通红,不敢置信的看着龙椅上的年轻皇帝,气得当场昏厥过去,陆萧霖下旨请了太医,老侯爷一醒又是啰嗦的一通劝谏,陆萧霖忍得差些抑制不住。
“侯爷,伐楚之事陛下与本王探讨过。”陆祈走至黎放之身旁,向黎放之解释道。
“摄政王是在戏耍老夫?你请老夫前来……”黎放之是个大老粗,又什么说什么,将陆祈请他来的事直接说了出来。
可陆祈哪会放着他说完,陆祈解释道:“老侯爷,您误会了,本王请侯爷前来是想劳烦烦侯爷来操持出师祭祀之事,并让您的独子濮阳侯黎英纵随同出军出战。”
出师祭祀,是尤为关键的典礼,历代都是帝王或威望极高的将领来主持,用来鼓舞军心,请黎放之操持,一是稳定军心,二是卖一个面子给黎放之,给他不成器的儿子一个立功的机会,防的是邓元将他儿子塞进军营,同时又能拉拢黎家。
陆祈又朝陆萧霖道:“陛下,濮阳侯与陛下情谊深厚,为人如何陛下比臣清楚的多,微臣此意,陛下觉得如何。”
陆萧霖看着这个把持朝政的摄政王,缓了缓道:“准。”
黎放之最心软的地方就是这个儿子,不懂朝廷上的那套明里暗里,也希望自己儿子能有个功名傍身,对得起黎家列祖列宗。
黎放之沉默了,邓元嗤笑出声,“依王爷之意,是将战场当作儿戏?谁人都可上阵杀敌?”
“非也,享着世袭的荣耀,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