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纪修然与张经理出发前往老城区去协调居民,而陆景尧则在公司里忙碌着,接连不断的会议,让他忙得连分个神的时间都没有。
与此同时,纪修然与张经理二人也抵达了老城区,一群居民站在道路上,见他们的车子开过去,又一脸怒容地纷纷围上来,还没等两人说些什么,便开始骂。
纪修然愣了愣,从中看见几个熟悉的面孔,他下车,正想说几句,便见其中一名年纪稍大的中年女人跑到他的面前伸长了手,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叫你们别来怎么又来了!说了不搬就是不搬,你们是听不懂人话吗?”
一些居民也认出他,跟着过来骂。
纪修然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让自己的鼻子远离面前阿姨粗糙而泛黄的指尖,他虽然脾气好,但不是圣父,也并不喜欢这样被人指着鼻子骂。
深吸一口气,纪修然沉声道:“叔叔阿姨们先别生气,能听我说几句吗?我们并不是要赶大家走,相反是希望大家能够搬到一个更好的居住环境,我……”话还没说完,突然被打断。
“你放屁!”一名中年男人瞪眼,“你自己搬出去了,当然不在乎我们死活!老子就是死也要死在这里,就不搬!”
“就是!就那么点钱,凭什么要我们搬走!”有人跟着叫,“要么多给点,要么就让挖土机从老子身上碾过去!”
纪修然皱眉,一名上了年纪的老人走出来,一边抚着胸口一边道:“我在这里住了三十多年了,都快死了也不让我死在这里,你们安得什么居心?修然啊,我还是看着你长大的呢,你就这么对待我们吗?”
老人一发话,几名与纪修然相熟的中年男女立刻窜出来,仿佛多了层底气般,腰背挺得笔直,嗓门响亮:“纪修然!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是不是你叫这些人来赶我们走的?你还有没有良心了!”
说着,一群人簇拥着朝他指手画脚,眼看着要打到他,纪修然身旁的张经理见状,伸手帮他挡了一下。谁知一个小小的抵挡动作,被怒火中烧的居民们以为是想动手,紧接着一男人暴起,抄起旁边的一把扫帚,掉过头来,朝着他们的方向狠狠抡下——
下午四点,陆景尧正在会议室中开会,忽然一个电话拨进来,他本想置之不理,但低头看了眼,是张经理打来的,心中莫名有些不安,总觉得他应该接这个电话,于是他滑动接听,将手机凑到耳边,下一秒张经理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他猛地从座椅上站起,吼道:“你说什么?”
来不及解释些什么,陆景尧匆匆甩下“散会”二字,不等其他人反应,便拉开门疾步往外走,走着走着他跑起来,飞一般奔到地下停车场,驱车离开。
到了a市中心医院大楼,陆景尧直奔五楼,他大汗淋漓地冲到一间病房门口,气喘吁吁地推门而入。
纪修然坐在其中一张病床上,衬衫的纽扣解开了两三颗,张经理站在一旁,听到声音转过头看他,目光中满是愧疚。陆景尧拖着步子走过去,目光紧紧地盯着纪修然右肩上刺眼的白色纱布,眼中迸发出怒意,他双手紧握成拳,口中呼出炽热的气息,侧头对张经理道:“你先回去。”
门轻轻合上,陆景尧上前一步,急不可耐地拥纪修然入怀,他张大了双臂,十分小心翼翼地抱着他,不碰到他受伤的右肩,哑声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方才开会时他接到电话,得知纪修然去老城区协调时却不慎被打受伤的消息,他慌忙扔下手头的工作赶过来,还好他的修然没事。
纪修然埋首在陆景尧的胸前,鼻间嗅到汗水的味道,透过薄薄的衣服传来陆景尧滚烫的体温,耳畔听着他飞快鼓动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