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久了，惊疑的眸色会不知不觉变成欣赏的神色，如果说李文叙是一束剑兰，翩翩君子站在其中，那么白善水就是雪中梅花，孤傲又冷艳，与人隔绝。
白善水却是非常喜欢这些眼神，无论它们是正面的还是反面的，只要被人留意注视到，他浑身都会异常感觉兴奋不已。
他觉得自己天生就是应该受人敬仰的。
“道友道法修为在我之上，李某自然承认，不会有其他推辞的借口，而在下的确真心实意的……”
“免了。”白善水眼波绕了周边所有人一圈，待将他们神情纳入眼里时已心中满意至极，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现象也不在想跟这人说话。
他略微掀起眼皮子，道，“不知你是否可听说一句？”
李文叙眼中一亮，拱手道，“道友请讲。”
“道不同，不相为谋，听过吗？”
“这……”
白善水不理他，继续自顾自的说道，“不过初窥仙法，初入仙径，你我皆还是凡人，你没有去苦苦专营如何修炼早日突破境界，却在这里招朋唤友只想吃喝玩乐，不妨我建议你一句，趁早下山，去凡间勋贵世家做个富贵闲人，何不更满足你？”
他语气很淡，每句话却都在讥讽他，几乎算得上是无事找事鸡蛋里挑骨头了，而白善水也承认，他就是想让自己更愉悦些，才故意这般找事来说的。
李文叙被他怼得哑口无言，白善水看着他有些无辜可怜的眼神就好像自己做了什么事情欺负了他一样，很厌了他一些。
然而他们的对话早有旁人看不下眼，有一人直接上前来对李文叙大声讲道，“我乃刘潺，不知道友可否听过我的名号，我对道友却是仰慕已久，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他说话是对着李文叙说的，就好像看不到白善水一样，白善水看了内心嗤笑了一声。
相比白善水的咄咄逼人，刘潺更觉得李文叙大方得体，光明磊落了，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刚才他被白善水拒绝了后隐生恼怒的神情乱串导致的缘故。
他继续对着李文叙滔滔不绝的介绍自己，最后说道，“道友天资不凡，在下也相差不远，不如咱们找个邻近的竹林居所相约住下，以便来日共讨修途之事，道友觉得如何？”
说话期间，他不时还夹杂着暗讽的意味看向白善水那边，似指桑骂槐一般说道，“修法道途之间，好友资质相差不远才方可友谊长存，若是不幸的，假如某日刘某我成了内门弟子，但结识的那人，却已被宗门赶出了门派之外，到那时，可如何是好啊。”
他说话不加掩饰，白善水自然都听了进去，他还保持着那副冷淡倨傲的神色，似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实际看着刘潺在说话，就像看跳梁小丑装模作样一般。
等到他看到了楚玉的身影出现，才将冰冷的面容放松，恢复了正常的仪容，走到楚玉的身边。
“师弟，我已找到好的居地，随我来。”楚玉温柔言道。
“谢谢师姐。”白善水笑着说道。
他的态度跟刚才对其他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有鲜明的对比，这令李文叙盯着他的笑脸看了半会，忽然越过众人站了出来叫住了他，“道友，请留步。”
跟着楚玉往传送阵走动的白善水听了停下了脚步，他回过头，乌发流泻划过脸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侧脸，李文叙清晰的看到他的唇在动，就像那天踩在他的心头，他抬起头就能瞧见那双被他心情愉快抿得嫣红的唇瓣，连同眼神都潋滟出了星光。但此刻白善水说出的话却成功令他脚步不在上前。
只见白善水冷笑说道，“乌合之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