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均的书房在二楼的走廊尽头, 从窗户外看过去, 前面是一个小花园,紫薇花开得明艳动人。
书房里布置规整, 东西很少, 一张原木书桌, 茶几,几张椅子, 角落里摆着三两盆盆栽。
墙壁上是大面积的书架,陈列着无数书籍, 吊灯的辉光映照着书架上一排排编码整齐的书脊, 流利的线条不似原来那般纤毫毕现,反而尽数柔化在了这浅薄的柔光里。
盛延熙不动声色地扫了两眼。
这间书房还是记忆里的样子, 母亲生前它就是这么布置的。这么多年过去, 它依旧没什么变化。他绝不会单纯地认为是主人长情才保留它之前的模样。
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踏进这间书房了。记忆里还是在他很小很小的时候,父亲在一旁工作,母亲坐在沙发上看书, 而他和大哥在边上嬉闹玩耍。
盛均坐在书桌后面,指了指书桌前的椅子, 开口:“坐吧, 别站着了。”
盛延熙:“不用了,您要说什么直接说。”
他显然也没打算和父亲促膝长谈。
盛均往椅背上一靠,徐徐开口:“动真格的?”
“嗯。”盛延熙站在他面前, 淡声道:“逢场做戏谁都会, 可惜我不屑。”
“我不同意。”盛均声音很冷, 沉着脸,脸上的横肉抖动几下。
盛延熙一脸平静,嗓音依旧淡淡的,“我带她回来不是来征求您意见的,您同不同意都无所谓,改变不了我的决定。”
盛均:“……”
“盛延熙,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老爷子霍然起身,火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声线瞬间提高好几度。
“那您眼里还有我这个儿子吗?”年轻男人轻飘飘地反问,荣辱不惊地回击。
明知道他和大哥强烈反对,可父亲还是执意要娶乔如烟。
乔如烟当年流产,不分青红皂白,一口咬定他就是罪魁祸首,丝毫不顾及父子情分,抬手就打他。
这样的男人他的眼里心里真的有孩子吗?
盛均被气得不轻,“怎么跟你爸说话的!”
“我就这么说话,您也别老拿辈分压我,不顶用。”
盛均:“……”
都说父子关系打断骨头连着筋,可说白了也就那么回事,无外乎就是一个称呼。有些父子连陌生人都不如。
“杂种!”盛均抄起手边的一本书直接砸过去。
“一大把年纪了,您多注意点腰。”
书在半空中滑出一道弧度,急速朝着盛延熙的方向飞过来。男人眼疾手快,欠了欠身,灵巧避开。书砸在地板上,“啪啦”一声闷响。
盛均起身,双手扶住书桌沿,气息不稳,颇有一股恨铁不成钢的口气,“多少女人给你挑,你不要,偏偏要选沈家的女儿。”
“沈家的女儿怎么了?”盛延熙的气势丝毫不亚于盛均,直视他,“您是觉得宛丘沈家配不上咱们盛家,还是怕人家瞧不上咱们?”
盛均:“……”
“您真别觉得咱们盛家多了不起,也就在西南这片说得上话,出了这片啥都不是。沈家不管哪个拎出来都能抖三抖。人家还真不见得瞧得上咱们。不过我不在乎,我想要的就从来没有失手过。”
他一口气说完也不去看盛均的反应,径直往外走,右手触到冰凉的门柄,旋即走转了个身,远远看着书桌后面的盛均,微讽:“您真该找人把巷子里那排紫薇树给砍了,母亲早就不在了,真没必要留着那些树告诉世人您当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