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静得出奇, 空调制冷不断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无数冷流通过扇叶吐纳出来, 将整间办公室都包裹地密不透风。
窗边两盆绿植绿意葱茏,鲜嫩的叶片被冷风吹得簌簌摇摆。
年轻男人沉稳低沉的嗓音在寂静的办公室里越发显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他始终维持着同一个站姿, 腰杆挺直, 目不斜视, 站如料峭轻松,坚韧不拔。他身上的韧性和自信轻易就能流露出来,不容忽视。
他的话也说得诚挚真切, 逐字逐句都直切主题。沈渌净担心什么, 他就解决什么, 把一切摊开来,逐一攻克,事无巨细。可又精简凝练,多余的废话一句都没有。
不得不说他非常聪明,针砭时弊,令人赞叹。
不过沈渌净是什么人,他哪里会被盛延熙这一番长篇大论所折服。大话谁都会说, 多少男人在女方家人面前说得天花乱坠, 各种保证, 可婚后那些话直接被抛到九霄云外, 该渣还是继续渣。
他捏着一只钢笔细细把玩, 在手里转了两圈, 挑眉淡声道:“盛总觉得我是会听甜言蜜语的人?这些话在我这里根本不顶用!”
男人从善如流,款款而谈,“这不是甜言蜜语,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我并不奢望单靠这些话就能赢得您的信任,让您和伯父放心把素素交给我。嘴上说得再天花乱坠,在它没有被实践之前那就是空头支票,都是虚的,根本不切实际。可我之所以会说这些话,只是单纯表明我个人态度,我诚心诚意地希望您作为素素最亲的人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证明自己。”
“迄今为止我对于您和伯父来说还是陌生人,我甚至都还没有正式拜访过伯父。你们并不了解我的为人,不清楚我的品性,不能确定我究竟可不可以给素素幸福。作为素素的亲人,您对我有意见、有敌意,这再正常不过了。可单就目前的情形来说,我所有的个人资产能给素素最强有力的物质保障,这也是我目前能够表示的最大的诚意。其他的我相信时间会证明的。”
“说得不错!”沈渌净鼓掌,懒懒地抬了抬眼,轻飘飘问:“盛总觉得我们沈家会缺你那几个钱?”
“素素不缺钱是一回事,可我给不给又是另一回事,我可以毫不犹豫地说我的一切都是她的。”盛延熙忽的笑了下,话锋一转,试探道:“我看大哥这般意气风发,想必和谢小姐的好事也近了,就没打算去拜访一下谢老和谢局长?”
沈渌净:“……”
“盛延熙,你调查我!”沈渌净重重拍了下办公桌,嗖的一下直接从椅子上弹起来,眼神犀利非常,讽刺:“看不出来你还有这闲工夫啊!”
盛延熙不慌不忙,根本没被沈渌净的气势压倒,淡定从容,“大哥财大气粗,包下了天成大厦一整栋楼,满屏的‘谢微吟生日快乐’,‘谢微吟我爱你’,多少双眼睛盯着那广告银幕看,这在咱们横桑可不是什么秘密。您这么高调,伯父知道吗?”
沈渌净:“……”
“盛延熙你威胁我?!”
沈万方虽然身居高位多年,可为人处事向来低调,从来不会让自己成为外人议论的对象。对于沈家兄妹,他从小更是言传身教,教导他们一定要低调,低调,再低调。
沈参谋长若是知道他的儿子为了追一个姑娘而不惜包下一整栋楼的广告银幕,当着无数横桑人的面公开示爱,如此高调,弄得人尽皆知。沈渌净的腿估计都要被打折了。
这事儿当初脑子发热就做了。事后沈渌净疯狂补救,给各大媒体都打了招呼,将所有报道都压下来,就是为了瞒着父亲。
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