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一大把年纪了,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玩过。乔如烟只是他诸多女人的一个,他不在乎她偷腥。对外她还是盛家贤惠的当家夫人,是他盛均的结发妻子。至于她私下怎么样,外人不知道,只要把握住分寸,他并不会在意。
可盛延安设了这一局,一切隐于暗处的苟且之事被赤裸裸地搬上了台面,被外人唾骂。盛家一时之间被推上风口浪尖,成了众矢之的,成为整个西南地区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触及到了盛均的底线,他才会彻底失控。
和盛均做了这么多年的父子,盛延熙突然间觉得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个男人。
记忆里他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眼里容不下一点沙子,但凡有谁侵犯到了他权益,他势必追究到底,不会心慈手软。
可如今,眼前这个苍老的男人,他的底线竟然低至如此地步。只要盛家和睦稳定,有人肯花心思哄他、骗他。哪怕妻子和弟弟行苟且之事,哪怕兄弟背着他大肆敛财,打着盛家的旗号做各种灰色交易,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看到。
一个人的底线怎么可以低到这般地步?
难怪以二叔为首的那些亲戚会那样肆无忌惮,完全不把父亲放在眼里;难怪盛家的内斗会那么厉害,日渐没落;难怪大哥布局时会那样心无旁骛,根本就不担心父亲会承受不住。
不得不说大哥是整个盛家最了解父亲的人,比他和大嫂都要了解父亲,清楚的知道父亲的底线。
一个男人和自己的儿子不亲,盲目、无条件地信任比他小十多岁的小妻子和自己的弟弟。他只愿相信他们精心设计的假象,自欺欺人地认为那个才是家,他们才是亲人。
呵呵,多么讽刺!
这一刻他看清了自己的父亲,也从这一刻开始,他没有家了。
天蒙蒙亮,外头的世界都被阴影环绕,四目所及之处无不透着一股模糊感。
天光破晓,远处天空被一点点金光劈开,昏暗的云层被渲染出浅浅的金色。
寒冬腊月,清晨的风格外凛冽,吹在人脸上如刀刮一般。
医院正门对着宽大繁华的街道。这个点车流量还很少,路上偶有两个行人走过。清洁工人推着垃圾车在倒垃圾。
路灯立在脚边,昏黄的光束自头顶倾泻下来,将年轻男人的脸照得无比立体,棱角分明。他脸部冷凝的线条流畅而清晰,纤毫毕现。
通风口,寒风吹得比别的地方都顺溜,呼呼啦啦刮过来,将他大衣的衣角吹得猎猎作响。
他被对着风口,大半个身子懒洋洋地斜靠在灯杆上,就着滤嘴缓慢地抽烟。
刺骨的冷风吹在身上,他并不觉得冷。
大概心冷了,身体就感觉不到冷了。
五年前,同样是这样凛冽压抑的寒冬,他和父亲闹翻,他一个人默默去了永安寺。
他拉着行李箱第一次踏进那座古老的寺庙,天一大师接待了他。
大师找来剃度师傅为他剃度。剃度师傅当时说:“盛先生尘心未泯,不宜断发。”
断发断尘缘,尘缘未断,自然断不得发。虽然当时他是存了遁入空门,和青灯古佛作伴,了此残生的念头的。
那个时候的自己无比厌世,对这个世界毫无留恋,只想待在佛门圣地,远离俗世。
五年后在西郊墓园,他遇到沈安素,她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他面前,抬起头的那一瞬间,满脸泪水,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