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夙卿双手将圣旨平放在她手上,身姿依然雍容,笑意却隐去了,眼神中透露出浅浅的幽怨。是他准备的礼物不够合她心意,还是他进来的时机不够恰当?为什么她连一抹笑容都不肯给他,别说笑容了,连一丝动容都没有。
众人伏在地上怔愣良久,直到沉璎接了旨,才重新站起身来。
焦仲钦更是觉得恍若隔世,许久都未能消化这个消息。他一直看不起的正妃居然忽然之间就被下旨封了候,而且没有任何征兆,这已经不仅仅只是令他难以置信了,简直是对他当头一棒。
聂一雯随众人跪在地上,膝盖隐隐作痛,好不容易才得以站起来,看了看自己身旁神情恍惚的三皇子,又看向面前雍容尔雅举止不俗的太子,心里五味杂陈。
“你们刚进行到哪了?是该侧室向正室敬茶的时候了吗?”焦夙卿问道。
此言一出,无人敢答,方才还热热闹闹地起哄的人们,现在齐齐缄默不言,只面面相觑一番,最后为难地看向焦仲钦。
毕竟让正妃反给侧妃敬茶,如此颠覆纲常的事,私底下只要当事人都认可,他们怎么胡闹起哄都行,可如今太子殿下这么一尊大佛立在这儿,还有谁敢口出妄言?
焦仲钦也说不出任何否定的话,只得点点头。
“那好,那就上茶吧。”
一旁的侍女闻言重新沏了一杯热茶,端了过来。
聂一雯认命地接过了茶,就要递给沉璎。
“且慢,本王今日也算是来得巧,皇弟纳侧妃,父皇忙于政事自是不能前来,既然本王来了,长兄如父,就也坐下喝一杯吧。”焦夙卿沉声道,“来人,再上一杯茶来,让皇弟的这位侧室一起敬了吧。”
其实侧室过门是无需向长辈敬茶的,长辈甚至一般不会到场,但既然她方才天地也拜了,向长辈敬一杯茶也无可否非。
关键还是,在场的人,谁敢否认太子啊?
于是侍女又沏了一杯茶,端着茶盘候在一边,等聂一雯敬完一杯,再敬这杯。
聂一雯端着这杯热茶已经两手烫得发痛,见一切准备就绪,就急急要将茶递给沉璎。
“且慢,要不怎么都说侧室就是稍有身份的贱妾,果然是不懂规矩,难道不知道敬茶前要先请长尊入座吗?”焦夙卿冷冷地睨着她。
被称为“贱妾”的聂一雯脸色惨白,心里愤愤难平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将茶放回身旁侍女端着的茶盘上,低着头恭敬地扶着沉璎,请她入座,又欠身请太子入座。
焦夙卿和沉璎双双坐到了殿中央的高椅之上,他皱起的眉才稍稍舒展开几分,余光看着沉璎似乎染上几分笑意,转眼对着正欲敬茶的聂一雯却又是疾言厉色:“没人教你敬茶要跪着敬吗?”
聂一雯不着痕迹的咬了咬唇,端着茶跪了下去,小心翼翼,一滴茶也不敢洒出来。
“既然是明媒正娶,自然应当三跪九叩、拜天地父母,方才你也拜过天地了,正好现在本王在此,你也一并拜了吧。”
跪在地上的聂一雯窘迫地看着手里的茶,她端着茶,该怎么三跪九叩?
可惜无人敢帮她说话,停顿片刻,她只能战战兢兢谨小慎微地端平手中的茶,缓缓弯下腰去,将茶举过头顶,直至手肘撑地,重重地将头磕在了地上。
沉璎终于有了忍俊不禁的迹象,好不容易才忍住没笑出来。不愧是喜怒无常惯了的太子,发起怒来疾言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