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夙卿冷笑一声:“青戈郡主毕竟也曾统帅过数万大军,怎么也比骑个马都要搔首弄姿的人更稳妥。”
原来他注意到了……焦仲钦顿时气恼得脸色青红交错,好不精彩,舌头打结地“你、你”了半天也没个下文,连他没有叫她王妃,而是叫她出阁前的封号都没有注意到。
焦夙卿下意识地不愿承认她已嫁为人妇,也是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失言。
沉璎却立即反应过来,抬起眼皮悄无声息地瞪他一眼。
清亮艳丽的眸子直叫他心头微颤。
“我多年行军,早就习惯了风餐露宿,吃得了苦,也绝不会喊累,定不会拖你们半分后腿,关键时刻还能保护你们。”沉璎仍然努力地解释自己的优势,说着还利索地拔出了别在腰际的佩刀,锋刃朝着焦仲钦,寒光冷冽。
被刀尖指着,焦仲钦不由自主躲了一下,才恼羞成怒道:“你说到底还是一个女人,怎么能如此大言不惭地就要往男人堆里钻?你难道没有廉耻心吗?到时候万一因为你耽误了赈灾,谁向圣上赔罪,向百姓赔罪?”
只有最没用的废物才会张口闭口拿性别来说事。
沉璎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是有几分无助地呆愣了一下,手中的刀也晃当调到了地上,她埋着头下马捡起刀,微不可察地顺手在地上捡起了什么,然后低低道:“你们可以不把我当女人……”
“不把你当女人?”焦仲钦嗤笑,“呵,好啊,你现在把上衣脱了跟男人一样袒胸露乳,我就准许你跟着我们。”
没等沉璎再说什么,焦夙卿就听不下去了,用他少有的极阴狠的眼神瞥了焦仲钦一眼,然后若无其事地说了一句“本王送她回去,你们先走”,就驱着马来到沉璎身边,牵过了她手里的缰绳,并排往来时的方向后退去。
焦仲钦面色古怪地看着两人的背影,脑子里似乎闪过什么,但又什么都没抓住,半晌才迟疑着重新出发。
结果他没想到的是,他身下的马刚迈开一步,就突然受到了惊吓一般,长长地嘶鸣一声,朝天高高蹶起了前蹄,然后飞似地狂奔开去。
焦仲钦没有防备,一下子就被掀翻了,凄厉的惨叫甚至都破了音,砰地重重摔在了地上,而且还是脸朝地。
一旁的赵越泽和几个护卫都傻了眼,连忙围上去把他扶起来。
只见焦仲钦已经鼻青脸肿,人中挂着两行哗哗留下来的鼻血,狼狈得几乎没了人样。
赵越泽急问:“王爷,你没事吧?”
焦仲钦龇牙咧嘴地哀嚎:“你说呢?”
一个护卫看着他,突然没忍住扑哧轻笑了一声,然后拼命地装作若无其事。
焦仲钦这才在全身剧痛中察觉到了嘴里的异样,呸地吐出一颗硬物,定睛一看,竟然是他沾着血的门牙。
一直微微侧头关注着身后的沉璎收回了手,嘴角勾起。
方才就是她扔了一颗从地上捡来的石子在马屁股上,她用了不小力气,马儿不受惊才怪,算是给他一点教训。
焦夙卿牵着沉璎的缰绳,听到身后的动静只回头瞥了一眼,就面不改色地扭回了头,缓缓地驱马行着。
良久,离整个队伍都有百丈远了,都快隐隐约约看不真切了,他才停了下来。
“把这个拿上。”焦夙卿从怀里掏出一小叠整整齐齐的信纸。
“这是……”沉璎一眼就认出来了,就是他这些日子不断给她传的酸溜溜的情诗,“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