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轩辕仪方自回神:“小林子。”
旁边房屋拐角处走出了一个头戴瓜皮绒帽的小子,苦哈哈的弯身站在高墙前:“王爷何苦爬墙过来,即便不能正大光明的,公主不是在此么,让公主带了姑娘出去与王爷相见不好吗?”
轩辕仪见了心尖上的人,浑身都舒坦,闻言竟耐心的同他解释:“阿姐一心都在那厮身上,自是不会为了本王得罪那厮,再说,若是让阿姐晓得那厮对央央有不轨之心,以她的脾性怕是会针对央央……”
小林子闻言干咳了声,面色很是古怪:“他可是姑娘的舅舅,当真敢……”
他不敢说完,但谁都明白。
轩辕仪凝了神色:“若细说起来,也算不上亲舅舅,那厮要是当真有这个心,怕是没什么不敢的。”说着又是冷哼:“即便再不亲,那厮是央央舅舅的这个身份无论如何也推不掉,他若是真敢下口,本王就敢找人弹劾他!”
可是王爷你也是人家算不上亲的表舅舅啊!
小林子小心的瞅了他一眼,却不敢说出来,只应了声不敢再多话,躬身送他翻出墙头,才自己爬了挖出的小洞出去。
待这偏僻的角落终于重归平静,有两人方从阴影中缓缓走出来。
默了默,一人忍不住道:“主子,他若当真去了冀州,难保不会查到姑娘的身世,届时,以他的性子怕是会立即找皇帝赐婚。”
此时月儿渐露,那人于红梅下负手而立,只露出了半张冰雪琉璃似的俊美面孔。
他没有说话,流夏忍不住请示:“主子可是要放任不管吗?”
停了会儿,他终于开口:“一周后是太子侧妃周氏的生辰,到时静和公主会带着央儿前去赴宴,太子会见到她,你着人护一下。”
流夏闻言愣了下,待反应过来忙应声,要走时却又听他道:“一会吩咐侍女送碗安神汤给她。”
流夏神色复杂,踌躇半晌终于开口:“主子恕罪,属下有话不能说!主子近来少了姑娘许多功课,现下又如此……可是打算日后不再动用姑娘……留用?”
武陵侯看他,淡淡道:“你又多事了。”
流夏在心里叹了口气,不再多问,躬身下去了。
武陵侯没动,只缓缓望向镜苔苑的方向,那张冰雪琉璃似的面孔自阴影里全部显露出来,寒的吓人:“旁人小施恩惠便应了香囊出去,当真是好的很!”
次日,至鸡鸣时分,那重重幔帐内方才恢复平静,一只修长好看的手从里头伸出来,锦画忙低头递了润的半干的巾子过去。
又是许久,待有药香散出,那人方从里头出来。
锦画不敢多看,只是跪在他身前。
“奴婢斗胆,请主子疼惜姑娘。”
眼前那双鹿皮皂靴顿住,她鼓了鼓勇气:“姑娘还小,又……又是您的外甥女……您这般,会毁了她啊!”
武陵侯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衣襟,想是餍足了,那张冰雪似的面孔并无不悦:“你对央儿的忠心还算可以,但这并不代表你可以在我和央儿之间做什么手脚。我待央儿如何,自有我的道理,但你若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我这里有的是让你生不如死的手段!”
他语气平常,锦画却吓出了一身冷汗,忙叩头在地再不敢多言,良久才敢抬头,面前却哪儿还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