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了指水流和凹地里腾起的水雾，“这阴八卦阵每隔三个时辰会变幻一次，想要进去，一定要仔细观察水流的动向和雾气聚集的规律，才能找到生门，否则一旦闯入，便会引发阵内机关，触动八卦雷。”
谢垣抬眉，眼中一片茫然。
晓梦仙宫既然是仙宫，为何这没人来的抚仙院却设下了如此禁制？
他越想，就越发觉得自己上当受骗了。
且不说其他，就这一道禁制，就足以将他挡在门外了。
顾毓见他没搭话，立刻猜到了他的心思，温声道：“抚仙院是晓梦仙宫的禁地，并不是任何人都能来的，这阴八卦阵是当初创立仙宫的先祖留下的。”
他在谢垣肩头轻轻拍了下，笑道：“要相信自己，别还没试呢，就打退堂鼓。”
谢垣想了想，望着那深渊，疑惑道：“要怎么下去？”
顾毓指了指脚下的崖壁，“直接跳。”
直接……跳……
谢垣看了眼顾毓，很是不确定，再确认了一遍，“跳？”
顾毓笑了笑，“对啊。”
不等谢垣反应过来，就感觉屁股上一痛，他整个人已经从崖边飞了出去。
“顾阑风！你混蛋！”
“啊啊啊！！！我要摔死了，你要偿命！”
顾毓站在崖边，伸长了脖子，望了眼，笑眯眯道：“别怕，摔不死的。”说着，自己纵身一跃，也跟了下去。
后来，谢垣才知道，要到抚仙院，其实有另一条路。
当初顾毓这一脚，实在有些恶作剧的心思，但同时也想看看自己这个师弟，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谢垣从崖山落了下去，当然没有摔死。他跌在了地上，如同落在了棉花堆里，四周软绵绵一片，连一点轻微的痛感都没有。
他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落下的地方，是抚仙院外水岸边。他之前看到的那青灰色的岩壁和地面，用手按下，根本感觉不到坚硬。
青灰色的岩壁在月光下，有些透明，隐隐可以看到里面被包裹的植物和动物残骸。
顾毓脚下踏着长剑，翩然落在了他身侧。
“感觉如何？”他笑眯眯道。
谢垣憋着嘴，背过身去，没理他。
顾毓伸手，“行了行了，起来吧，进去看看你以后要常待得地方。”
谢垣的胳膊在他手里，由不得他不起身。
顾毓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道：“你要留意水流的方向，水下有漩涡，会随着阵法改变，而水雾中，也暗藏着杀机，如果你找错了地方，很有可能会被万箭穿心哦……”
谢垣嘴角抽了抽，“你还不如直接让我死了算了。”
顾毓眉头一扬，“哪能啊，你要死了，我肯定也活不成。”
谢垣气结，却还是认真地按他说的去观察那水流动向。只见河水中，隐隐有青光闪动，朝着同一个方向飞速聚拢，形成了一个八卦阵。八卦阵排列的顺序却瞬息万变，方才他们踏上浮桥的时候，是坤位有缺口，此刻却已闭合。水面上的雾气也随着阵法，渐渐透出一丝红紫色。
顾毓在前方叮嘱道：“跟着我踏过的地方走，别踩错了，不然要掉河里淹死的。”
“嚯！”
谢垣倒吸一口凉气，低头看了眼河水，愣愣道：“你可别骗我，这水顶多没过我的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