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大管家王栋看似平静的表现也顺理成章——喜怒不形于色乃是精英的基本素养。
王栋果断理解成“形势不佳,自当早做些准备,好生修修密道,拿装下水道和翻新花园遮掩一二”,于是他躬身诚恳道,“王爷尽可放心,这些老奴亲自盯着。明天老奴便命人画了图纸来,请王爷过目。”
成了甲方爸爸,就是有随便任性的资本。水溶心里莫名爽了一下,面上无喜无悲地颔首,还不带烟火气地摆了摆手。
王栋道了声“王爷保重”便告退办事去了。
水溶靠回引枕,思绪继续翻飞:照着本尊的记忆说话,肯定没有穿帮的风险。
水溶打算花点时间熟悉下环境,以及王府一众“员工”之后,再适度,这个度就是周围人的接受程度,嗯,再放飞自我。
身为穿越人士,就算没有系统在身,不攀科技树……摸摸良心想一想,你对得起九年制义务教育吗?
趁着现在比较闲——其实他现在是只能猫在京里,最好先把水泥捣鼓出来:看今上这尿性,他得做好最坏的准备。皇帝死活不放人,还要除他而后快的时候,他就要杀出重围返回封地。
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就算顺序倒过来,在冷兵器时代,道理还是一样的。
只要折腾出廉价又易得的水泥,高筑墙这条就不用太担心。顺便多说一句,这个时代哪怕技术有所改进,筑墙依旧需要加入糯米和石灰做黏合剂……
因为专业相关,水溶现在还记得曾经看过的报道,好像是修复古法古城墙,长度不到一公里,用了五十吨糯米……记忆里,现在糯米亩产换算过来,也就两三百斤的样子。亩产四五百斤就是几十年难遇的大丰年。
想到这里,水溶叹了口气:这个时代莫说官员勋贵,以及各大家族、势力的当家,就算是个纯粹的纨绔,也都具有基本的种田常识。
之所以提起纨绔子弟,那是因为在北静王本尊的记忆里,他庶出的幼弟就是个好享乐怕麻烦的纨绔……可就是这个在家里相对无能无野心的弟弟,说起他手里的田庄买卖照样头头是道。
这么一映衬,水溶越发同情起宝玉。不说好歹跟北静王好歹也是经受过精英教育的庶弟比,宝玉连他两个堂兄,贾珍和贾琏都比不过。
贾珍身为贾家族长的本事能耐,在乌庄头乌进孝进京来交租的那章体现得淋漓尽致。而贾琏则一直是荣府大管家,节操不好说,但处置庶务的能力起码是合格的。
贾珍和贾琏还有个共同之处,那就是都挺贪婪,虽然这哥俩贪婪程度略有差别。
有兄若此,宝玉还能对黛玉说“少不了咱们俩的”……也真是心大。
水溶越琢磨越乐,干脆笑出声来。
这一声笑,连着刚刚的叹息,让屋里守着的丫头和内侍……两个丫头和一个小太监,默契对视了一回:王爷怎么了这是?想到了什么妙计?
今上对王府不安好心,也不是一天两天……近身伺候王爷的心腹们焉有连今上这点恶意都瞧不出的道理?
这些心腹们除了内侍就都是王府家生子。
他们也许当不起“一荣俱荣”这四个字,可毫无疑问,王府在他们也跟着风光;王府倒台,他们一大家子怕是要死无葬身之地。
毕竟几代人身上都牢牢地印有北静王府的烙印,也几无“另投明主”的余地。
看着这几个年纪只有自己一半大的少男少女,水溶又笑了:他们的心思都写在脸上呢。
他缓缓解释道:“不过是想起荣国府些许旧事。”
眉清目秀的小太监闻言,又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