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如此说,顾云浩也不言其他,直接应道:“是。”
言罢,便坐了过去。
“你来的时机算巧,这茶刚煮出两分味道。”
这里孙惟德动作熟练地倒了两杯茶,自端起一杯,又示意顾云浩道:“来,尝尝。”
听了这话,顾云浩亦是双手端了另一盏,及至唇间,轻轻呷了一口,又再抿一口,最后放下手中的茶盏。
他确定自己是真的吃不出什么门道来。
毕竟在前世,他也是寻常人家的孩子,与一般同年人一样是喝着汽水长大的,哪里研究过什么茶道。
穿到这个时代之后,更是出身艰苦,即便吃茶,也最多是在山上撸一些金银花,或是自家种的桂花,晒干了泡一泡水罢了。
茶道这个东西,对于他来说可谓是个奢侈品。
“如何?”孙惟德问。
“晚生不懂茶道。”
顾云浩觉得没必要佯装内行,遂直接说道:“只是这茶味道淡淡的,喝着有种淡香,其余晚生却是不知了。”
“茶只论好喝与否就是了,也没那么多花里胡哨的说头。”
孙惟德也不着恼,亦是放下手中的茶盏,笑着道:“你这孩子既是程云的弟子,也算是老夫门下,又何须在老夫面前这般拘谨,说起来,你还当叫老夫一声‘师祖’呢。”
“是,师祖。”
闻言,顾云浩抬首一笑,应承下来,但却仍是不敢放肆,只道:“临进京前,老师有书信一封,嘱咐弟子务必亲手交予师祖。”
说到这里,便自袖里取出江程云的那一封书信,站起身来,双手递给孙惟德。
“哼,他还有脸给老夫写信!”
哪晓得孙惟德却是似怒非怒地哼了一声,方才皱着眉接过信去。
见状,顾云浩不知其中缘故,当下也不敢多言,只得垂首立在一旁作鹌鹑状。
毕竟江程云是他的恩师,若是老师惹怒了孙惟德,他身为弟子,又在立在跟前,少不得是要为老师挡雷的。
孙惟德接过信之后,直接撕开,当着顾云浩的面便看起信来。
只见他时而蹙眉,时而含笑捻须,最后却是直接将那信放在一旁,有些不耐去看的样子。
“云浩?”
孙惟德唤了一声,说道:“你老师信中说,你是有心明年的春闱?”
突然被点到名字,顾云浩有些诧异,但也猜到了是老师江程云在信中提到了自己,当下便直接回道:“是想要一试,毕竟下一科,便得三年之后了。”
哪晓得听了这话,孙惟德却是面上一笑,说道:“还算有志气,不像你那老师,窝在淮安这么多年,老夫几次叫他上京,偏生就是没出息。”
这话一出,顾云浩却是觉得有些想跪了。
淮安府好歹也是有‘粮仓’之称,堂堂一府知府,也是正四品的大员。
在寻常人眼中,已经是遥不可及的存在。
就连他拜入江程云门下这么多年,家里人有时候都还觉得战战兢兢,难以置信。
怎么听孙惟德这意思,好似还有些嫌弃和恨铁不成钢之感?
难怪是权倾朝野的右相,连弟子当个知府,都觉得是没出息……
而且,他还是有些不明白这位师祖的心思。
老师当个知府是‘没出息’,而他仅仅是进京赴春闱之事,就是‘有志气’?
这是个什么逻辑……
只是这些话也只能放在心里,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