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娘胎里出来,赛千金对贵和的喜爱与众不同,平时亲亲热热,今天口气却很冲,仿佛被狂风摇撼的铃铛。
“贵和,我刚刚气死了!”
“气死了”是她的口头禅,贵和不以为异,笑嘻嘻等待倾诉,果然不是大不了的事。
“刚才我在北古逛街,看到灿灿他爸和别的女人在一块儿喝茶,还有说有笑的,气得我一口气冲进去找他们算账,刚吵了两句,突然来了个男的,看我骂那女的,反过来说我是小三……”
贵和本着经验造就的耐心聆听,很快还原了事件原貌。
他那比他大10岁的妹夫为帮同科室的护士泄愤,假扮成该护士的男友去向前任示威,不幸被千金撞见,酿成无妄之灾。
中途那灰溜溜离场的前任为寻找遗落物品返回,引发双重误会,把愤怒咆哮的原配当成向前女友找茬的第三者。
“灿灿他爸还怕伤那护士面子,硬把我拉出去,求我到车上等他,他糊弄完那边才过来向我求饶。我掐了他好几下,听完他的解释又狠狠骂了他一顿,可现在还是好气。”
“景怡哥那是助人为乐,你又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干嘛还那么冲动?”
“就因为怀疑是误会我才没发太大的火,可他为什么老做这种讨人厌的事?帮人也该有个限度啊!”
“他就是好心嘛,心像棉花一样软,你不也最喜欢他这点?他原则性很强的,对你忠贞不渝,经过这么多年检测,你该放心了。”
贵和轻描淡写安抚妹妹,并非漠不关心,而是对妹夫金景怡的人品怀有充分信心。
“景怡哥是富二代里的异类,温文尔雅,平易近人,洁清自矢,乐善好施,中文博大精深,但基本形容君子的词汇都能用在他身上。这是受过时间考验,被我们一致认可的。”
“可他异性朋友太多了!那些女人里不少都对他有企图,我能不防着吗?”
“我们全家帮你防了好几年了,他真的一点不轨的举动都没有,是你多心了。”
“真的吗?”
“景怡哥就喜欢做妇女之友,对那些异性朋友进行开导帮助,别的什么都没有啊。”
“他这样也很讨厌,我要让大哥教训他。”
“哈哈,你别再挑拨他们的同学关系了,还想让大哥提起菜刀追着他砍吗?太厉害就是霸道了,你再不温柔点真会被其他人趁虚而入,珍惜生活吧,我就没见过比你更幸福的女人了。我现在正准备回长乐镇,你们也会去吧?那就待会儿见了。”
贵和挂机的瞬间,迎面扑来一片阴影,强大的冲击力逼得他倒退跌倒,自觉是撞碎在礁石上的水流。
新买的手机屏幕爬上一层蛛网,他的心在滴血。
肇事者是个留齐耳短发,身着灰色职业套装的女人,个子高瘦,长手长脚,垫上高跟鞋可与贵和平视,立在白花花的太阳地下像一支孤零零的旗杆,浑身散发着示威的气势。
意外惊吓只是短短的引线,烧完就炸出愤怒,贵和不等视野清明,破口大骂:“你眼睛长在后脑勺吗?会不会看路啊!”
幼时不受宠的孩子大多善于讨好逢迎,由此培养出伶俐的口舌,用来吵架也适合。
他瞪大的眼珠子里首先映出一团白色,是沾在女人衣襟上的奶油,来自他正在啃咬的泡芙。
其次清晰的是女人清秀的瓜子脸,白皙的皮肤上突兀地浮着一层愠怒的赤红,感觉凡是她经过的地方都会染上那种色。
初见一个人通常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