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音负责布菜,将三盘素菜放到美帆跟前,美帆长年吃素,不沾半点荤腥,保持身材的狠劲无人能及。
珍珠对此钦佩之至,千金和她意见相反。
“我看电视上说过分追求苗条都是病态心理,民以食为天,有好东西不吃,多对不起这张嘴啊。”
美帆老练拆招:“民以食为天是不错,但我认为人对美的追求比食欲更重要。假如一个女人连自己的身材都管理不好,还配谈审美吗?”
友军立即响应:“我赞同二婶的观点,只有丑女人才会用吃货这个名称来掩盖姿色上的缺陷,二婶,真希望我到了您这个岁数也能像您一样婀娜多姿。”
珍珠对千金的敌意由来已久,这可能是同类间的排斥。
千金举着筷子威胁她:“那你从现在起就学她吃素吧,待会儿敢夹肉我就用筷子抽你的手。”
疾言厉色的样子一点不像开玩笑。
秀明训斥:“你干嘛跟孩子较真,珍珠,你还在长身体,用不着减肥,想吃什么尽管吃,别像你姑姑吃成发糕就行。”
贵和忍笑忍到腮帮发酸,大哥不擅言辞,却偶有精辟比喻,一语中的。
千金的娃娃脸着火了,第一时间为找自己找援军,扭头问景怡:“我看起来像发糕吗?”
景怡的表情好像目睹自家大门被人泼油漆,语带气闷:“当然不像了。”,跟着向诽谤者提起严正抗议:“我说他大舅啊,你别乱打比方啊,灿灿他妈身材很标准,完全合乎我的理想。”
“你的理想已经把她毁得面目全非了。”
他的话代表全家人的心声,赛家早不满景怡对千金无节制的娇宠,特别是多喜。他希望女儿成为内外兼修的优秀女性,不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废物。女婿的行为绝非培养,而是养废。
晴空里飘来阴云,气氛一下子尴尬了。
贵和明白大哥想做父亲的喉舌敲打妹夫,可时机选得太不恰当,他连忙挺身救场。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大哥少说两句吧。”
千金质问他的立场:“贵和你说我像发糕吗?”
贵和违心哄骗:“你像德芙巧克力,入口即化。”
比肉麻他鲜逢敌手,这里却输给景怡。
“不对不对,她哪有巧克力那么黑,应该是大白兔奶糖,一口甜在心。”
夫妻俩相视而笑,空气里的甜度直追糖精。
珍珠卡主脖子做个齁死的表情,问灿灿:“你爸爸妈妈经常这么说话,你就不起鸡皮疙瘩?”
灿灿无奈耸肩,神态使人质疑他的年龄。
“我已经免疫了。”
笑声主宰的场景里,美帆不知怎地忽然发出不一样的惆怅喟叹:“看见别人秀恩爱心里真不是滋味啊,忍不住想回到从前。”
见她扭头望着默不作声的丈夫赛亮,贵和相信她确系有感而发。
每次聚会二哥赛亮都是最后一个出现,今天快摆饭桌才进屋,好像这个家是核污染区域,要尽量少待。
贵和比赛亮小七岁,记事时起二哥就是个阴郁少年,像长在阴湿苦寒之地的植物,貌似有毒。
经年笼罩在他周围的低气压隔绝了人缘,导致他长着一副出类拔萃的好皮囊,却少有人亲近,还特别容易招恨。唯一的好处是有效隔绝了烂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