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和急忙补漏,发挥消防队员本色。
“暴发户有什么不好,我做梦都羡慕景怡哥呢,我要是能继承那么大一份家业,就天天吃喝玩乐,哪儿还用得着去做电脑民工啊。”
今天运气着实不佳,这话正好被前来入座的多喜听到,立刻使他陷入左支右拙的窘境。
“你羡慕什么啊,要怪就怪自己投胎技术不好,没生在有钱人家。”
多喜口气不算严厉,那神情已写满不快,辛苦劳作数十年拉扯大的孩子居然嫌弃自己的出身,哪个父母受得了这类怨言?
贵和从没顶撞过父亲,反射性嬉笑哄慰。
“爸我就是随便开个玩笑,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我生是赛家人,死是赛家鬼。”
他的搞笑功力是疏通人际关系的良药,哄堂大笑后欢乐主宰了多喜的脸,他招呼忙碌的佳音就坐,催促大家动筷子。
懂事的英勇为妈妈掺上饮料,佳音向丈夫递个眼色,秀明带头起身向父亲敬酒,余人纷纷效仿,贵和的祝词最长最风趣,得到多喜“就数你话多”的评价。
然而不和谐的情形正悄然展开,赛亮仍坐在椅子上,视觉上矮了半截的他顿时成为不可忽视的存在。
美帆慌张地用隐蔽动作拉扯他,可赛亮纹丝不动,好像与椅子化为一体。
二哥又和大家唱反调,他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减少对爸的不满?
贵和替多喜尴尬生气,秀明已采取行动,质问赛亮:“小亮,你腿受伤了?”
“没有。”
“那干嘛坐着不动?”
“不过是一家人聚会,这些形式主义的东西就免了吧。”
“我们是在对生我们养我们的爸爸尽孝,怎么能说形式主义呢?别搞特殊化,快站起来跟我们一块儿敬酒。”
秀明的态度已经很强硬了,稍后粗声低吼:“快站起来,别让侄子侄女笑话你。”
好吃罚酒的赛亮最终在妻子的拉扯下离座,美帆将装满饮料的酒杯塞给他,演技满满地堆笑着向多喜敬酒:“爸,我们祝您多福多寿,长命百岁。”
多喜展现了一家之主的度量,淡淡地一笑而过,贵和心想:“爸真是越老越慈祥了”,不成想父亲是在筹备饭后的惊人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