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强感受到他的慌乱,也紧张起来。
“怎么了?”
“知道新来那郝所是谁吗?”
“谁啊?”
“就是昨天在街上打我那母夜叉。”
昨晚贵和曾向赵国强详细吐槽,赵国强回忆他当时的出言不逊,脸跟着绿了。
“我记得你说你当面骂人家是阿姨。”
贵和懊悔得直跺脚:“我哪儿知道她是我们的新所长啊。”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
“可不是嘛。”
他指望朋友想对策,不然来点安慰也是好的。
物以类聚,赵国强和他一样坦诚,握住他的手认真提议:“贵和,贵和贵和,我看我们这段时间还是先保持距离吧,免得那郝所以为咱俩是一伙的,与其被一网打尽,不如丢车保帅,不对,是保存革命火种,你先在油锅里忍忍,等风头过去我再想办法把你捞上来。”
他们的友谊小船常遇大风大浪,超载时踢一方下水不算什么。
贵和气急败坏盯着逃往其他楼层上厕所的好友,努力劝说自己“孤军奋战本是人生的常态。”
郝所全名郝质华,听名字是个办事靠谱的人,在稍后一所的“新官”见面会上,她只发表了三分钟的演说,实实在在,没一句废话。技术岗位上,一个人说话的量和自身能力成反比,郝质华的表现初步符合岳歆对她的评价,由此拔高了同事们的希望。
重视集体观念的贵和这次脱离群众,巨大的心虚感把他的希望全打到了阴山背后。
他预感郝质华会找他麻烦,不幸的是负面直觉还特别灵验。
中午去所长室送资料时,这女人便露出獠牙,以漫不经心的态度为掩护,向他发起刁难。
“赛工,请你明天换套庄重点的衣服,我们是上市公司,又是建筑企业,你这幅打扮太像秀场的模特了。”
贵和忌惮她,却也知道轻易退让会使处境更被动,赔笑辩解:“我们这行最注重创意,穿衣服用不着那么刻板吧,再说我觉得我的着装品味还不错啊。”
郝质华瓠犀微露,像听到荒诞绝伦的笑话。
“品味也分高雅和庸俗,希望你能培养厚重一点的审美。”
小学生都知道厚重的反义词是浅薄。
这是继多喜之后第二人对贵和提出这种负、面、评、价。
本能的情绪反应一时脱离了思维控制,在他眼眶里炸出几点火星,一颗不漏地落入郝质华视野。
大概是正中下怀,她不客气地质问:“你好像很不服气。”
贵和的智商不允许他说实话,裂开嘴强化笑意。
“没有啊,我觉得您批评得很中肯。”
“那为什么眼睛里面有杀气。”
“您误会了,我这人因为精力比较充沛,富有朝气,生机勃勃,所以目光总是神采奕奕,就是俗称的电眼。”
幽默并非灵丹妙药,不仅对郝质华无效,还顺利激发出更大的恶意。
“容易漏电的设备都是残次品,我建议你好好检修一下。”
贵和见她能行云流水地进行讽刺,看来与自己口才相当,不敢再做与针尖较劲的麦芒,将安危寄托于假笑。
郝质华想是看透他的龟缩心理,见好就收停止作战,挥手打发他出去干活儿。
走进过道,贵和鼻孔里喷出两道炙热的火气,发根微微直立起来。
果然来者不善啊,已经能预见未来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