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怡料定岳父说的“长进”不止是“过日子”这么简单,等培养好千金的自理能力,他保准会要求她出去工作,或者让自己为她安排一份事业。
这简直是吃饱了撑的,千金不会喜欢那种辛苦忙碌的生活,我也不想让无聊琐事切分我们一家的相聚时间。为什么国内的父母总爱捆绑子女的人生,却不专注个人的生活,自己没有自我,还要让孩子也失去自我。
他恭顺微笑,试着委婉回绝:“爸,您这么替我们着想,我真的很感激,可是……”
多喜算是跟他杠上了,采用快人快语的风格。
“有什么顾虑你直说,我来解决。”
景怡迂回作战,故意曲解岳父的意思。
“我觉得吧,勤劳的确是非常可贵的美德,可我不认为妻子的职能就是干家务,千金能学会自理固然是好,但如果是像大嫂那样……”
多喜笑得很沉着:“你觉得你大嫂像我们家的保姆?”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您对大嫂很好,这点我们都知道。”
“你不用解释,我也对佳音深感愧疚啊,她为我们家付出的实在太多了,嫁过来时千金贵和还在念小学,胜利也刚满月,多亏佳音照料他们兄妹才能平安长大。我这辈子倒大霉的时候很多,可女婿运媳妇运比任何人都好,你和佳音都很优秀,你二嫂稍微差了些,但跟其他人比也是百里挑一的,这点我很知足啊。”
景怡佩服岳父好手段,高帽子一戴过来,他更不好拒绝了。
多喜的高招还很富裕,趁他迟疑再将一军。
“你是不是在介意千金她大哥?”
“啊?”
“你和秀明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同班同学,过去一直是很好的朋友,那时你住在你外婆家,离我家很近,彼此把对方家的门槛都踩断了。他后来对你产生误解也是有原因的,千金是他的唯一的妹妹,除了我,家里就数他最疼千金,你看现在他怎么宠珍珠,当初宠千金也是一样的。”
除了附和,景怡还能怎样?点着头,笑容干涩得掉渣。
“是啊,老赛,不,大哥对千金确实好得没话说,每次吵架千金都威胁说要让她大哥修理我。”
“唉,他们兄妹情深,有时连我这个父亲都比不上,当年你瞒着我们和千金谈恋爱,又冷不防上门提亲,连我都惊出一身冷汗,更别说秀明。他做出那种举动也情有可原。”
“那种举动”是指当年景怡上门提亲时,惊怒交加的秀明提着菜刀一路追砍他,还当着全镇乡邻骂他是拐带少女的人贩子。
景怡常以他能原谅大舅子的暴行一事作为自身气度的证明,想起来便沾沾自得,可岳父明显觉得自家儿子有苦衷。
“你在我们全家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宣布与千金的恋爱关系,秀明说他当时感觉像遭遇强盗打劫,而且你还是以他朋友的身份接近千金,又比千金大十二岁,他以为你一开始就居心不良,误把你当做拐骗幼女的流氓,才会一直耿耿于怀。”
父亲护短儿子很正常,景怡不与计较,淡然笑道:“是,他的心情我能理解,所以一直尽量躲着他,以免引起摩擦。”
多喜却不认为他这是宽宏大量,立时否定:“这可不行,你们是亲戚,早晚还得打交道,难道说你想在我活着时敷衍,等我死了就让他们兄妹断